我矫情?
赵宝梅昨日整晚都对这三个字十分介怀。
今儿一整天,她想到“矫情”两个字就冷哼生气,倒是让碧兰很纳罕,二小姐今儿是怎么了,无缘无故就不高兴了?
桃子一整晚没睡着。
她是第一次知道杜公子与自家小姐私下有来往,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去见未来的姑爷。
英俊,慑人!
桃子只有这两个感觉。
昨日杜公子虽然与二小姐对话,可初次见到自己时的那股审度之色,让桃子想起来便骨头发冷。
有心与二小姐说一说,可二小姐从早上就开始叨咕着“矫情”两个字生闷气,她一直找寻不到机会。
碧兰也在纳闷。
二小姐今儿没提李公子到底会被判个什么罪,反而为别的事撅嘴不快,可桃子不知道碧兰是否知晓杜天翼的事,根本不敢多嘴提。
直至下晌,赵水天从外回来,赵宝梅才问上几句李世民的判决。
“没砍了他的脑袋,流放西北!”
赵水天对此很不快,“李家肯定是动了手脚,真是气人。”
“具体流放多少年判了么?”赵宝梅对此一点儿奇怪都没有,倒是对罗县令很不爽。
杜天翼说西北,就一定要西北吗?
西南也有苦寒地,就不能换个方向?
“二十年,不允离开超过十里,做了军奴。”
赵水天想到李夫人当即晕倒在县衙,“李夫人晕倒被抬了回去,已然成了笑柄了,就不知李家还会做些什么。”
“那就与咱们无关了。”
赵宝梅顿了下,“其实早就与咱们无关了,因为已经退了与李家的亲事,与杜家定亲了。”
“那更好!”
赵水天撇嘴,“我早就看那个李世民不顺眼,幸好没做我姐夫!”
说着话,赵水天就往外走,赵宝梅喊住他,“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父亲问个清楚,再让人去买点儿鞭炮焰火放一放,把李家传来的晦气都崩走!”
胖墩墩的身子往外跑,赵宝梅看他那副模样只能摇头苦笑。
又一次想到杜天翼,赵宝梅心底五味繁杂。
他的确是个很有手段的人,昨日听他的话,没来由的便信了,便安心了,除却他嘲讽自己矫情之外,倒是个不错的人。
只是跟随这样的人,她能有出路吗?
又一次想到了杜夫人,赵宝梅沉叹口气。
仔细思忖自己即将面对的日子,她又走到桌案之前,把要准备的事情一一记下。
既然还得过,那就争取过的踏实、过的好吧!
余明松是昨日才回到京都,还并不知晓李世民的事。
他清早起来,并没有先去给余夫人请安,而是直奔余大人的书房。
“父亲。”
“回来了。”余疆德看向自己的小儿子,脸上有着不悦的怒意,“我已收到了消息,居然把赵家的姑娘嫁去了杜家?这不是胡闹嘛!”
“让你去处置此事,却得了这样一个结果,我的脸要搁置何处?你啊!唉……”
余疆德自得到消息之后,不知哀叹了多少声。
有些话,他无法向人倾诉,只能压制心底。
余明松倒是笑了,“父亲,杜天翼毕竟与忠勇侯府还有着娃娃亲,他没能当成忠勇侯府的姑爷,岂不正合适?”
“你……”余疆德轻捶桌案,“这是你的主意?”
“我只是不想让赵宝梅嫁给李世民那个杂碎。”
余明松走到父亲身边,“她是我们余家人,是我的的妹妹。”
余疆德当即呆住,脸上瞬间涌起一股狠戾之气,“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说,赵吉祥不会告诉我这种事,宝梅也根本不知道。”
余明松自行找了把椅子坐下,“鸡窝里藏不住金凤凰,她身上与生俱来的傲气,是没有人能抹煞的。”
余疆德看向他,张了半晌的嘴没能说出话,终究只是一叹,“唉,都是年少之时惹下的祸啊。”
“父亲,儿子没有责怪您的意思,更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给母亲。”
余明松攥紧了拳,“只是赵家太过分了,您把妹妹交由他们照管,他们应该当成金疙瘩一样护着,谁知他们胆大包天,居然险些让妹妹丧了命,更是过的猪狗不如,我想到那个赵家的丑婆娘就想踢死她。”
“我乐意她嫁给杜天翼,一来是断了杜天翼与忠勇侯府的姻亲,二来,杜家毕竟是大族,身份地位都有,她去了也不委屈,更等同于我们往杜家插了一根钉子,您说呢?”
最后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余疆德正了正心神,“她靠得住么?直至今日还没有认她入咱们余家的门。”
“不不不,不认!”
余明松的眼眸中划过阴狠:“永远都不公开她是余家的后裔,让这件事彻底的成为历史!”
“你、你是要弄死赵吉祥?”
余疆德最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手段的夸张狠辣,与他的母亲如出一辙。
若不是因某些缘故,余夫人多年前是不会对宝梅留下活口的……
“暂时先留着他。”
余明松抿了一口茶,“要榨干他最后的一滴能量,起码,我现在与宝梅妹妹还没有彻底的交好。”
“你千万不要胡来。”
余疆德的目光渗透着警告,“他跟随我多年,手中也有些许掌控的小把柄。”
“父亲,您就放心的交给儿子吧。”
余明松想到了赵宝梅,“妹妹大婚,我做哥哥的总要送份大礼才对,呵呵。”
“此事绝不能走漏风声,否则咱们一家子的命都容易丢。”
“您放心。”
唉……
余疆德话提到嗓子眼儿,终究没能说出。
他感觉到自己的力不从心,更无法去左右儿子的主意。
其实在他的心中,他是同意儿子的做法,赵吉祥这个隐形的刺,早晚都是要拔掉的。
否则他的心总是不能安啊……
赵宝梅此时正在安顿自己的陪房。
陪嫁的丫鬟已经定下,有碧兰和桃子,柔儿、眉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