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居然没被唬住?
难道自己的戏就做的这般假吗?
再看周围人瞧向自己的目光,都透着股子无法猜度的复杂。
胡妈妈觉出自己低估了二小姐的城府,当即松开翠云,跪在了王氏面前,一脸的委屈诉着苦,“老奴也是情急,求请夫人原谅,翠云是得了失心疯,她的话您都不要记在心上,都是胡说八道!”
即便胡妈妈的手没用力,翠云脖颈上也有一圈红痕。
呛咳的说不出半个字,只倒在地上粗喘,没有反驳的力气。
王氏满眼的失望,看着胡妈妈更无好脸色,“这个不要脸的腌臜货色,还不立即割了舌头打发了?张口闭口的不知羞耻,我怎么会让她在水天的身边伺候,我肠子都要悔青了!”
胡妈妈不敢再接话,给一旁的婆子使了眼色,婆子们立即上前堵住翠云的嘴,几下子捆好便带离了此地。
屋内顿时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王氏冷冷的看着赵宝梅,“你倒是个有心计的,我真是小瞧了你。”
“母亲说这话,女儿实在委屈。”
赵宝梅低着头,红着脸,“女儿也不知为何这样不受您待见,您不允女儿晨昏定省,女儿与您也说不上话,凡事都只能问一问胡妈妈,听胡妈妈的答复,女儿有错了?”
“至于那什么绿香,也是昨儿您吩咐她来伺候杨妈妈,待杨妈妈走了,她便回了,虽说府里都称女儿一声小姐,但女儿话里的分量都比不过管事的奴才,女儿有什么资本去指使她做事?”
赵宝梅一声苦涩的笑,“被个丫鬟威胁逼迫到院子里,我是该说自己懦弱无能,还是说她胆大包天?母亲,我终究是赵家的人,就请您留给女儿一丝缝隙能喘口气,父亲也吩咐女儿近些日子多与弟弟亲近,离出门子的日子不远了,我也应与家人多珍惜与家人的感情才是。”
喋喋不休的一通抱怨,让王氏疑虑的心反而落了下来。
她虽然厌恶赵宝梅,却也同意她说的话。
自己把府里管的毫无缝隙,下人们是什么货色,她比谁都清楚。
就这么一个死丫头,无钱又无话语权,那些个贪财的下作人又凭什么听她的?
绿香的事一出,胡妈妈便立即想到了赵宝梅,王氏也把她恨到了骨子里,只寻思瞎了眼,把这个关节漏掉了。
可翠云闹腾出事,王氏对胡妈妈的信任度微有下降。
一想到那个不知羞耻的丫头伺候了水天多年,王氏便头晕脑胀,胡妈妈还整日在自己面前把翠云夸的像朵花儿。
一时间,王氏也不知道恨谁才对了。
“你这一通抱怨,好似在说我不疼你,若被外人听了去,还以为我是多么刻薄刁钻的母亲,整日抽你的血,扒你的皮了?”
王氏虽消除了疑虑,却也不会对赵宝梅有好脸色。
赵宝梅也没期望王氏能转变观念,“母亲一直是疼女儿的,女儿对所有人都这样说。”
“那你就一直这样记着!”
王氏站起身,冷眸对着赵宝梅,“你的亲事已经定好了日子,开春的二月初五,这几个月你就好生学规矩,学技艺,我会一直盯着你!”
赵宝梅的心中一紧,只能默默的点头忍下。
仅仅剩下五个月的时间。
她真的要从赵家的火坑,迈入李家的坟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