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就喝下了几碗药后,赵宝梅就跟碧兰两人一起挤在那个破烂不堪的床上睡了一晚上。
也并非碧兰主仆不分,而是这间房间里面也就只有这张破烂不堪的床上有一套被褥之外,甚至就是连那铺地的毡子也没有呀。
赵宝梅并非不计较的人,而是她压根就没有什么资格去计较,索性也就跟碧兰在一张床上一起睡觉。
碧兰也清楚这时要是再论什么规矩那就是太虚伪啦,于是上床直接躺在床边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个晚上,赵宝梅都没有做一个梦,睡的非常沉,第二天清晨醒来,都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听到那门外的争吵声,还有公鸡的打鸣声。
“二小姐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您也晓得这些天来,就仅仅是苦药也不晓得喝了多少碗,就喝这么小的一碗粥,她怎么补得了身子?”
碧兰满脸都已经皱成了苦菜花,“您就行行好,再多盛一勺子粥,这样二小姐的病也能早点好,夫人也会更高兴不是?”
“我们的老爷也就只是个小小的县主簿,每月的月例银子也没有多少?二小姐就光是这两天看病拿药都不晓得用了好多银子,现在还在这里挑三捡四的,难道连粥都不想喝了吗?”
厨房里面的张婆子从头到尾看了碧兰好几眼,随即便说道:
“这才到这里来服侍二小姐一个晚上,这么快就巴结上啦,即使想要跟着二小姐一起嫁到李家,去那边做通房姨娘,那也没必要这么急吧?如今就已经开始对我们吆三喝四的?你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副模样会不会看得上!”
“你……你在这里瞎说什么呀。”
碧兰被挤兑的整张脸通红,眼泪都已经快要流出来啦。
可看着手里面端着的那碗都已经糊了的粥,她根本就不晓得该如何拿进去。
张婆子她可不会管这个,她心里非常的明白夫人根本就不待见这个二小姐,现在拿出银子来为她调养身体,想要她身子尽快恢复,这样就可以赶紧带去见李家人。
对于这些拿出来调养身体的银子,基本上全都进入了自己的口袋里面。
她一点也不想赵宝梅身体好起来。
二小姐吃的越不好,那身体恢复的也就越慢,她从中捞取油水的时间和机会自然也就更多,最好是到出嫁李家前都病得在床上爬不起来才最好。
“张婆子……”
一组记忆出现在赵宝梅的脑海里面,这样使她非常清楚这个张婆子的为人,咬紧牙关,一下子撑起了身子。
“都这么久啦,你怎么还不赶紧送进去呀?我这边还等着拿空碗回去呢,就仅仅是这一副碗筷就要三两银子,到时我可没有钱赔。”
婆子那阴阳怪气的显得非常地不耐烦,碧兰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也就只好硬着头皮拿到房间里面去。
一转过身来就看见赵宝梅正站在门口,碧兰赶紧将手中端着的碗给放下,快步走上前扶着:
“二小姐,您身体还很虚弱,怎么自己就出来啦?”
赵宝梅的身子骨非常的虚弱,就只是从床边走到门口就变得腿软啦。
看了眼端进来放在一边的粥,她冲着张婆子笑了笑:
“今儿个的天气很好,听说送早饭来啦,我就寻思着出来看看。”
张婆子被赵宝梅直勾勾盯着看得浑身不自在。
以前的那个二小姐不要说是盯着自己看,就是脸面基本上都不露,现在看着咋和以前大不相同呢?
赵宝梅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张婆子不由得微微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神来非常不耐烦地说道:“二小姐现在的身子骨还十分虚弱,还是先把早饭吃了吧,都放置这么久都要凉了吧。”
就是连个招呼都不给打,十分明显在这个府里面的下人谁都瞧不起自己……
赵宝梅顾不得心里念衰,挺了挺身子,“说的不错,突然想到也有很多时日没有过去给母亲大人请安啦,前几日不是专门学了哪些大户人家的规矩,以免到时被李家人挑了毛病,我既然可以下地、也应该到外面走走啦,应当恪守孝道,先到母亲那边去磕个头。”
说着说着,赵宝梅看了眼碧兰说道:“去端着早饭,我们到母亲的那里去。”
碧兰一下子却当了真,惊愕的张大着嘴巴看着二小姐,现在身子骨还非常的虚弱哪里走得了那么远?
正准备开口劝她注意身子,赵宝梅却突然就反手使劲地捏了她一把,告诉她闭嘴不要说话。
碧兰愣是傻傻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便快步跑过去端早饭的托盘。
张婆子这下子可真是被惊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