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收到傅公公第一时间传来的消息,拔剑就要去砍了龚贵,舒云和逐风跪着劝止,“殿下不可冲动,龚贵死不足惜,但眼下由陛下来处置龚贵才是最为妥当的。二殿下冒犯太子妃,活该死在殿下手中,殿下为此仍然付出了代价,龚贵如果也死在殿下剑下,龚妃一定会煽动党羽在朝堂上参殿下一本。”
逐风说不来这些,理不清条理怎么劝说,就给荣华磕头,“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冉慕彤几步进来,拿走荣华手里的青锋长剑,“父皇没有立刻下旨处置龚贵,全因父皇的旨意一旦下了,等同告诉所有人小公主心盲眼瞎,被龚贵玩弄于股掌之间,小公主这辈子全毁了。殿下现在不能去杀龚贵,整件事是龚贵和龚妃在算计小公主,我们不能让小公主成为牺牲品,否则我们不止没有帮到小公主,反而推了一把将小公主推到风口浪尖,最后必然会被龚贵和龚妃拉下地狱陪葬。”
荣华这才恢复了些许冷静,烦乱地灌下好几口茶。
她的话没有说错,荣长乐是龚贵和龚妃手里的刀子,也是龚贵和龚贵攥在手里的筹码,他与父皇投鼠忌器,为了保全荣长乐,不得不留一手退路。
退路便是龚贵与龚妃的活路。
她说:“小公主怀了龚贵的孩子,但整件事不是没有办法转寰,将龚贵的党羽连同龚贵的财路一并连根拔起,龚贵与龚妃再无任何助力,留给龚贵与龚妃便是认输服诛,也只有这样,小公主才不是心盲眼瞎自讨苦吃,而是被利用被算计的受害人。至于小公主的孩子,殿下一定有办法妥善安置。”
舒云行礼道:“太子妃所言极是。”
逐风连连点头,太子妃说的就是他想说的。
荣华示意舒云和逐风先退下,她给他倒杯茶,“关心则乱,说的就是你现在的样子,由此也看得出来,你很疼爱小公主。”
“你也一样是为了长乐,但比我冷静许多。”
“孩子才是最无辜的,我也是要做娘亲的人了,肯定不希望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放弃孩子。那么,想保住小公主的孩子,保住这个无辜的小生命,所有的罪过就该龚贵和龚贵来承担,这也是龚贵和龚妃该承担的。”
“不是不可以强迫长乐打掉孩子。”
“的确不是不可以,奈何你也有狠不下心肠的时候。”
荣华无声默认,他一句话就能让荣长乐打掉孩子,同样也能一句就让这个孩子活下来,两者相比,他着实狠不下心肠。
要不要留下孩子,等他料理完龚贵和龚妃再让小公主自己决定。
他抱她进怀里,把她的小脸贴在他胸口,她是冉慕彤,因为替嫁,她成了冉晴紫,被人百般误解千般置喙万般诟病,但她仍然只是她,看得清复杂的局面,拿得出果断的决定,不因误解而消沉,不因置喙而失迷,也不因诟病而急躁。
这样的她,叫他如何不爱?
她在他怀里说:“我让戏园子继续唱新戏,把龚贵造的势彻底压下去,拨乱反正,让世人看清龚贵的嘴脸。”
“好,我派人暗中保护戏园子,你不用有后顾之忧。”
“百里薇整理出来的龚贵的风。流账,你还要不要递给父皇看?”
“暂时不用,长乐对宫外的事这么清楚,一定有人在给长乐传消息,龚妃那里也是一样的,要不然她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找父皇解释和说情。我先清理一下宫里,穆真上回来帮我揪出来几个,这段时间过去又冒出来新的。”
“眼下,你不是应该下重手断掉龚贵的财路吗?”
“这件事我已经布置下去了,不出一个月就会有结果。”
“布置了些什么?”
荣华没有提琉璃刹,只回答她说:“漕运最怕遇到水匪,只要连续不断被水匪劫货,这门生意就再难做下去。”
“勾结水匪对付龚贵?这可是杀人越货的事。”
“我有说杀人越货吗?”
没有。
他说的是劫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