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笑了,臣不入朝,不懂得朝里的事。那么多臣子愿为陛下效力,随便提拔哪一个都会对陛下感恩戴德的。您说呢?”
“嗯。曹侯这话说得妥帖。”
向晚,太后宫里的掌事太监来见皇帝,“陛下,太后的意思是,大臣们只要能忠心办事就行,私交过密却不妥。兵部尚书赵佗与容大将军的关系太过密切,容易滋生不法,不宜姑息。”
推敲许久,皇帝若有所悟。
夜深时分,圣旨下达。敕令刑部严审黑店案,并授权刑部督办容荀掳掠杀人案,但依旧由京兆府负责稽查。
风云突变。容天明闻讯大惊失色,推敲着皇帝的态度,他果断地上表请罪,承认管辖不严,把自己撇得干净。
得知容天明不但明哲保身,还推卸责任,赵佗狗急跳墙,干脆供出容天明才是幕后主使,指控他提议自己派人在城里开设黑店,不但接人命的买卖,还私下帮助各家贵戚干些非法的勾当,以此收集把柄,为掌握更大的权力铺垫。
闻报,皇帝惊讶万分,复一想,勃然大怒。正随侍御书房的魏安便说:“陛下息怒。眼下他们各持一词,不如让大将军和赵佗对质。陛下听一听他们各自的说法,再议不迟。”
“准。”
得知魏安提议当庭对质,容天明大骂老狐狸,但不敢抗旨,只好揣着小心进了宫。
刚进了宫没走多远,向缨从斜刺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禁军。顿了顿脚步,容天明假惺惺拱拱手:“大统领。”
“大将军,陛下震怒,你的状况不妙啊。”皮笑肉不笑地揶揄了一句,向缨话锋一转:“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你把收集的贵戚把柄交给陛下,这样,你就能保住自己。至于令郎,呵呵,京兆府的奏报到了御前,你的护卫首领已经把杀人抢掠的罪行全招了。铁证如山,他很难脱罪的。你若主动认罪,陛下看在过去的功劳上还可能赦免他的死罪,日后有机会才能救出来。”
向缨施施然走了,容天明咀嚼着他的话,下意识打了个冷颤。呆立片刻才勉强稳住脚步往里走。
不远处,向缨瞧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
跟随的禁军是他的心腹,想了想不解地问:“统领,您为什么给他出主意?他倒了霉,陛下就会更倚重您的。”
“我不是要帮他,只是顺水推舟地帮一下暗中的那个人。我想看看,他处心积虑地对付容天明,到底要做什么?容荀是个好诱饵。”
呸了一声,“容荀?依我说,大将军真是家门不幸,出了这种败家子。”
回顾他,向缨嗤笑道:“你说得对,所以人家就拿他的儿子下刀。”没再解释,他吩咐:“你们瞧着宫里的动静。谁去了太后跟前,谁去了御前,留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