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奶娘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忽然说起,“阜黎是个好孩子,你们不在这些时日帮了我许多忙,甚至有人找上门闹事,想欺负我这老婆子,都是阜黎解决的。”说这话的时候,奶娘闷头摆着桌上的绿豆汤,之后将其中一碗,递到了温良夜手上。
至此,温良夜差点冲口而出的质问终是收了回去,他只略略喝了几口绿豆汤,便闷闷的说了句,“我先回房去了。”
在他即将进门的之后,忽然转身,朝院子里说了一句,“这些时日,多谢你帮我照料奶娘。”
刚过晌午,日头是最大的,地上都明晃晃的带着一层亮光。
尹子染躲在树下,正在摆弄先前剩余的陶罐。她方才已经将陶罐洗好了,久等王酒儿跟徐阜黎带着收拾好的狼骨回来。
其实本应是尹子染与王酒儿一同去河边去皮剔骨的,但徐阜黎闹着要帮忙,甚至坚持河边有水,要凉快些,尹子染这才同意。
不过她虽并未出门,但一个人洗了几十个陶罐,也累的够呛,温良夜负责将酒分别撞进陶罐中,两人沉默不语,竟也忙了一个多时辰。
王酒儿与徐阜黎归来时,日头倒是没那么炎热了。
王酒儿一进门便闹着要喝水,“老大,渴死我了,水呢?”
得亏尹子染早有准备,石桌上备了一大通清凉的泉水,语带愧疚“你们累坏了吧。”
毕竟要开药酒铺子的是她,叫王酒儿和徐阜黎跟着奔忙,总是于心不忍。
徐阜黎面色如常,“不累,况且河边凉爽,算不得什么。”
但听徐阜黎这么说,尹子染心中却更不是滋味,她好歹还给了王酒儿工钱,可徐阜黎就真是义务帮忙了。
人家毕竟是客人,这些事情不该劳烦他,尹子染这般想着,可视线扫过满地的陶罐,又是犯了难,上午有徐阜黎帮忙她还觉得辛苦,之后要挨个泡酒,还要一一分装,要做的活多的吓人,她自己又明显做不来。
一张拧的半干的帕子递了过来,尹子染下意识接过,搭在了额头上,煞时一阵舒爽的清凉感传遍全身,她这才抬头,发现递给她帕子的是温良夜,见她瞧过来,温良夜也开口,“若是日后要将铺子开起来,不若尽快招工,找个人来帮忙。”
对啊,尹子染眸光亮了亮,她可以招工啊,明日去将狼肉卖了,又是不小一笔收入进账,到时候找个长工回来,应当是够得,她眸子亮晶晶的盯着温良夜,“你怎知我在想什么?”
温良夜心道,她将表情都摆在脸上,实在是好猜的紧,但却未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只是恰巧想到这里。”
徐阜黎猛地出声,“二位真是投入,怎的连有人来了都听不到。”依旧是一派随意,但声音里却微不可查的含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