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是因为丁祺珅就在我旁边,所以我没办法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
“是吗?那后来呢?这一个月里,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打电话给我,你明明可以主动向我说清楚这些事情,但是你没有,你一直瞒着我,一直瞒着我......”
池然说着说着,眼眶里却已经盛满了液体,话语间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
看着她的这副模样,池意希心里亦不是滋味,平时能言善辩的她,此时在自己的妹妹面前,却好似成了一个言语有碍的哑巴,即便尽了全力,也只能从喉咙中发出几个毫无意义的字眼:
“我......对不起......”
池意希的道歉,落在池然的耳中,却已经显得廉价不堪。
池然抬手擦了擦溢出眼眶的眼泪,突然抬起头来,一双哭得泛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池意希,一字一句冷声说到:
“姐姐,你偷走我的一切,现在,是不是应该还给我了?”
明明还是秋末的季节,可池然的一句话,却让池意希犹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一般,寒心惨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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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化妆师再进入房间的时候,坐在化妆镜前的人,已经换成了池然。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一袭还残留着池意希的体温的礼服长裙,嘴角轻轻扬了扬......
“还好有你给我的口罩,不然我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出来了。”
坐在计丁车上,池意希的语气间听起来十分平静,像是并未受到今天这些纷纷扰扰的影响。
但是,她这副模样,却根本骗不过余季的眼睛。
“希希,你要是难受,你就哭出来。或者,我陪你去喝酒好不好?”
“我不难受啊,我为什么要难受。今天要是小然没回来,我才真是下不来台了。”
想到那场暗潮汹涌的订婚仪式,池意希心里亦是心有余悸。
她并不是信口敷衍,而是确实有一丝庆幸。
如果今天池然没有出现,没有与她互换身份,那么当时坐在轮椅上接受丁美琳的质问的人,就会是池意希本人。
而如果真的到了那样的局面,池意希却是无论如何,也收不了场的。
想到这里,池意希不禁喃喃开口感慨到:
“没想到,丁伯母设了这么大一个局,就是为了把我从翰升董事长的位置上拉下来。”
听着她的话,余季却有些似懂非懂,一脸疑惑地开口发问:
“我一直有些不太明白,那些照片究竟是谁发给她的,她想在这么大的场合向你发难,又是为了什么?”
“那些照片,不是谁发给她的,都是她安排好的。”回想到之前的桩桩件件,池意希皱着眉头说到,“我早该想到的,严青媛明明是吃素的人,可那天晚上丁祺珅的别墅里却有两份牛扒。
“那些吃的,根本就不是严青媛做的。而是丁伯母故意安排的,我猜,她早就在别墅里装了针孔摄像头,就是为了拍我可以站起来行走的照片。”
余季听池意希说过,之前严青媛偷偷在丁祺珅的别墅里做了烛光晚餐的事情,现在再听池意希这样一说,心里便也了然。
“那礼服店的贵宾室里,也有监控录像,是吗?”
“对,丁伯母应该是早就知道我会去那家店。她这么处心积虑大费周章地对付我,大概就是为了今天,能在这种场合上,直接揭穿我的身份,让我被翰升的董事会扫地出门。”
“为什么?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只要我离开了翰升,以现在翰升的情况,再次群龙无首的话,必然会被a.s一口吞掉。”
丁美琳觊觎翰升集团。
这个猜测,在几天之前,就已经在池意希的脑海里缠绕不休了。
之前丁祺珅曾说过,严青媛到他家去偷走那枚鹿角发卡的时候,他并不在家,亦不知情。
那么,如果丁祺珅不在家的时候,严青媛又是如何进入丁家的呢?
唯一的答案,就是她并不是为了去找丁祺珅,而是为了去找丁美琳。
还有那段被剪接过的录音、身份可疑的白秘书、以及丁美琳突然拿出来的池明翰生前留下的证据,这些种种,都让池意希不得不把视线放到丁美琳的身上。
虽然,她现在还并不清楚,本来和池家是三代世交的丁美琳,为何突然这么决绝地对翰升集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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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池家的时候,屋里还是一片漆黑。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池意希已经预料到,池然从医院检查完之后,不会这么快就回来。
这个时候,她大概还和丁祺珅在一起吧。
想到这里,池意希的心里不禁又揪紧了起来。
“希希,之后......你怎么打算?”
看着正在房间里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的池意希,余季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听到余季的话,池意希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随即抬起头来,有些勉强地朝着她笑了笑说到:
“我还没想好,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不过,我还不能离开沛城,因为现在的翰升集团,实在是太危险了,一不留神,就会掉进丁伯母的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