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中,外面彻底放了晴,艳阳高照,烤人的阳光当先晒在房顶的积雪上。
雪化成水,顺着房檐落下,挂成一排透明的雨帘。
滴滴答答的吵闹声,惹起离墨涵的困意。
“你莫走,陪我一会儿。”他合衣靠入软塌中,往里挪出些许位置,闭上了双眼。
比之殷雪寻来时,他稍稍恢复了半分气色,也不再咳了,白皙得近乎透明的俊庞浮着几缕日积月累难以消除的疲倦,入鬓的长眉少了素日惯有的凌厉,从未有过的脆弱。
她看得心里一阵阵的抽痛,也不知到底是如何的滋味,郁郁的负气道:“还以为你真的不会死!”
这一说,离墨涵闷声笑了起来,“只要是人就会死,不过本公子有把握,总会比你活得长些就是了。”
人所不能忍受的皮肉痛楚,他受过了;九死一生的惊险,他经历了无数回。
早就看淡生和死,放不下的是还没亲手了却的仇恨。
大概,如今又多了一个名唤殷雪寻的小女子罢。
见他这副模样还要趁强,殷雪寻无声的恨了他一眼,嘴上却软道:“我不走,你好好睡。”
言罢,她去外屋开了半扇窗,回来时,离墨涵已然睁开眼望着她,眼底有明显的埋怨。
“太闷了,宁可冷死你,我也不想被碳气毒死。”她凶巴巴的说完,在他身侧躺下,还强行抢走他捂在手里的暖炉。
离公子不乐意了,“你还是回吧。”
他要暖和,不要她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