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比她的眼皮子更要长，无论她哪时喊他，黑漆漆的梁上总能有个清醒至极的声音回她。

‘何事’、‘你管本公子睡不睡’、’我不困’、‘你再不睡我就走了’、‘话真多！’……

打住思绪，她耐心道：“明儿个要去书院，我写几篇以前学过的文章带去，当做见面礼。你先睡罢，莫要等我。”

“灼曦不想睡。”小东西裹紧被褥，睁大眼睛看着外屋洒进来的那一片馨黄的光亮，试探道：“娘亲，灼曦能不能去书院？”

“你可想去？”

“灼曦是小妖怪，书院的先生和学生会怕我，还会讨厌我。”想到此，她有些难过。

殷雪寻这才听出她的情绪，看了看空白的宣纸，思绪只做了一半，她吹熄了灯，进里屋缩进被窝里，把灼曦抱到怀中。

“你不是妖怪，你是我和阿离的女儿。”她无比肯定。

灼曦不似寻常那样高兴的应声，反是默了小会儿，忽然问：“你想莲生吗？”

殷雪寻抚拍她后背的手微有停顿，转瞬明白过来，轻轻的笑了，“小东西，才出世几天就学会计较了，真随你爹！”

“娘也爱计较的，先前还说爹爹敢看别的女子入浴，就要挖了他的眼呢！”

“你喊我什么？”

“娘亲吖！”

“你都喊我做’娘亲’了，难道不是我的女儿么？”殷雪寻在她肉呼呼的小脸上点了一下，眸里盈满慈爱，“你是你，莲生是莲生，若你愿意，且把他当做你哥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