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这些炼尸都是极其普通的下等炼尸,这种炼尸卖家根本就不会登记造册,而且每天几乎可以卖出去数千,所以一时间也无从查起,将这些炼尸买回去的是何人。
一夜便在这种烟熏味中度过,快天亮的时候,平阳舟是否也怀疑墨府,他那边火势也差不多快要扑灭了,所以专程过来一趟。
可是哪里有什么疑点,他一来那庄澈就满脸歉意:“实在对不住,倘若我府中警戒森严些,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言下之意,这火是别人专门为平阳府放的,不过是看着墨府戒备不如那平阳府森严,容易下手罢了。
而且这火从大门附近燃起,一路朝着平阳府方向蔓延,和平阳府比起来,这墨府受损倒也不严重。
平阳舟看着满脸倦色的夫妻俩,身上虽说衣衫也是锦衣华贵,可是却被烟熏,有的地方更是被烧坏了不少,跟着那些救火的下人一般无一二,一时间他到没有办法开口试探了。
尤其是听庄澈这话,分明是因为他们靠着平阳府才有了这无妄之灾,所以张了张口,最后出口反而成了:“是在下疏忽了,倒是牵连了贵府,不过不知墨公子可是知晓,放火者乃何人?”
庄澈却是一副欲言又止,满脸被熏得黑不溜秋的庄五却愤怒的抢先开口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么?那个墨家的老小子,站在我们大门口就说要放火。”
别说,平阳舟还真的差点就信了是墨家所为,可是墨家也不会这么傻吧。不过如今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只能将这个黑锅给墨家背上了,怪就只怪那老头,好端端的在人家大门口放出豪言要放火。
平阳舟长长的吐了口浊气,自打在叔叔手中接过平阳家的大权,他就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劳累过,目光疲倦的看了一眼这其实情况也不比他们好的庄澈白月九一眼,拱手说了声抱歉,便转身离开了。
君心是彻底的丢了,如今平阳家也烧了,虽说别的地方还有不少家底,可却已经不在是之前那个平阳家了,如今只看关家的态度,若是他们愿意继续结亲,那么自己就有办法从墨家那里将平阳家这一夜失去的都找回来。
可是重点是,现在关家是什么态度?
然而他连关家是什么态度都还没探到,关家的人就已经从平阳家这破败的地方撤走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只看着自家姐姐一脸迷茫的站在门口的废墟前,不由得蹙起眉头朝她问道:“人呢?”平日里不是很有本事么?连亲叔叔都能骗上床,如今怎么连个黄毛小二也哄不住了?
听到弟弟的话,平阳玉恍然反应过来,旋即却像是发疯了一般哈哈大笑起来,“阿舟啊,关家说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平阳家,而且是咱们家把君心弄丢了,如今上哪里找一个赔给他们呢?”
也就是刚才平阳舟离开去往墨府那会儿,关家便忽然反口朝平阳家咬了一口,坚定这把火是他们自家放的,无非不过是想独自霸占那君心罢了。
这污水泼得毫不留情,甚至差点大大出手,当时还弟弟不在,所以平阳玉出手解围,只道两家已经是姻亲关系,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有心人陷害,害得两家不和。
却没想到那平日里在她眼前犹如哈巴狗一般的关山月,却是居高临下的指着她冷笑:“姻亲关系?莫不是这火太小,没将你的烧醒吧?你这样人尽可夫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嫁给我关山月,别说是我关山月,就算是我关家的旁枝庶子,你也没有资格。”
平阳玉素来都是个任意妄为的性子,看中了谁就要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样做究竟算什么?当然背地里也没少听人编排过自己,不过并没有去计较,因为她是平阳家的大小姐,名声名节这种东西,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她只要一开口,睁着抢着要娶她的人还大有人在。
可是,随着关山月这翻冷酷无情的话,她忽然醒悟过来。如今没了平阳家的家世,她跟着西城里那些低贱的女人一般,人尽可夫,白送人家也未必会要。
后来关家和族中的长老说什么,她再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后面清楚的听到,他们姐弟俩从平阳家最为得意的嫡出血脉,沦落到被逐出平阳家的丧家之犬。
被逐出了,那么平阳家哪怕还剩下些许的底蕴,可已经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平阳玉无法接受,从一个高高在上的世家女忽然变成了一个连烂泥里的女人都不如。
平阳舟见她说完这句话,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傻愣在那里,不免有些不耐烦,正准备找家里的族老商定,可是却才发现,这片废墟上,除了自己的姐姐之外,在无一个旁人,即便是一个奴仆也没有。他这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上前双手摇着平阳玉的肩膀,急切的问道:“人呢?人呢?我问你人都去哪里了?”
平阳玉被平阳舟这一摇晃,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只是旋即从未流过眼泪的她竟然蹲下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笑,像是疯了一般。口中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们已经被逐出平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