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听完,脑海中蓦然浮现出当初她在十八层地宫与地佛的对话情景。
“那些都是前尘造的孽,但因你是往生,需你来渡她造的孽。”
“是,地佛,子弟明白了。”
“今日,本尊将这佛法和元身还你,今后你就能智明看出他们的恶根来源。若是哪日你遇到前尘,可别伤了她。”
“地佛,既然前尘造孽,弟子为何还要留着她?”
“往生,这天地万物皆有两态,一态静,一态动;一态阴,一态阳。你与前尘就恰如这动静和阴阳,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
“往生迎法。”
“弟子迎法。”
“你试试看,心中可有佛念?”
“多谢地佛,弟子定不负佛祖重托。”
“此事任重道远,但功在千秋。今后,你虽然长居五阴山,但是三界之内,你可自由来去,无谁挡你。”
“弟子记下了。”
……
往生想到此处,慌忙垂首道:“地佛,弟子知错,不该与前尘斗法,伤她。”
地佛含笑道:“知错就好。这就好比一个人,他明知道自己的往事不堪,又无法改变。他总不能时时与自己的前尘过不去,对吧?”
“是,地佛。”往生道:“可是他们……”往生下意识看向云深及其身后的妖魔鬼怪大军,欲言又止。
“前尘作孽,往生来还。”地佛摆了摆手,道:“云深自有云深的去处,你不必管,随本尊先回十八层地宫吧!”
往生愕然道:“地佛是要让弟子将这五阴山让与他们做战场?”
地佛微笑道:“云深生来无甚太大劫难,此番他要如此,便该他自己承担后果了!”
往生想了想,满脸恍然,忙道:“弟子遵命。”
地佛又看向前尘,轻启双唇道:“你,也随本尊来。”
“是,地佛。”前尘不敢忤逆,乖顺的与往生一道跟在地佛身后行去。
那只通体艳蓝色的地鼠慌忙拽住往生的裙裾,挂在其裙上摇摇晃晃的跟随。
云深目送地佛与往生前尘离开,心中思量万千。何为云深自有云深的去处?何为生来无甚太大劫难,此番他要如此,便该他自己承担后果?……
“陛下。”
煌岢、埠子、君奕等妖魔将王见地佛将前程往生带走,顿时松了一口气,纷纷围了过来,见到云深满脸疑虑,忙问道:“陛下,发生何事了?”
“无事。”云深不便细言,看向煌岢、埠子等妖魔将王道:“可知天帝亲率的百万天兵天将何时能到五阴山?”
埠子忙道:“之前魔兵就来报说,天帝亲率的天兵天将已过盘溪国上空,应该快了。”
云深听完,暗自在心中计算一番,道:“不出意外,一个时辰内必到,做好迎战准备。”
煌岢忙应了声“是”,随即问:“陛下,我们为何不到清河畔等候?”
“清河?”云深看向煌岢,道:“清河的厉害,你难道不知吗?”
“正因为它的厉害,这才是最好斩杀天兵天将的地方。”煌岢道:“我们只需让天兵天将坠入清河之中就行。”
云深略略沉思道:“既然是天帝亲率,他怎会上当?不如就在此处,到时候引他至清河边。”
“这样甚好,怎样看都不似刻意为之。”煌岢看了看云深,又道:“陛下,此番天帝亲征,据说神子释黎和九龙神君都未曾跟随。”
“这不是很好吗?尽管朕与凝香的婚事是天帝赐婚,但是这两件事无法相提并论。”云深听煌岢提到狄乐,随即忆起此前月千泪从上天界回来后禀告的情况,缓声道:“天帝将朕母上贬为谪奴,因惧怕朕母上法力高深,所以在母上体内下了法印禁制,这才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仙神有机可乘的伤害母上。如今,朕的母上生死不知,倘若她的性命保住也就罢了,若是没保住,朕就是去上天界掀了那天帝老儿的聚华殿都不能解气,更别跟朕说什么已经将罪魁祸首关押受罚的话,想忽悠朕,门都没有!”
埠子在旁见云深怒意渐聚,忙道:“陛下息怒,只需陛下一声令下,臣等誓死追随。先妖帝陛下于诸位有大恩,臣等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煌岢、君奕等妖魔将王听埠子言毕,立即齐声道:“臣等附言。”
云深听完,抬头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冷笑道:“诸位原地休整,静待天帝大驾!”
煌岢、埠子、君奕等妖魔将王应了声“是”后,各自散去安排麾下将士原地休整。
不到一个时辰,空中就腾起彩云团团,如浓尘翻滚,晴天万里却是雷鸣电闪,声响剧烈,气势非凡。
煌岢站起身,对云深笑道:“陛下你看,好大的阵势。”
云深笑了笑,道:“命将士们迎战。”
“是,陛下。”煌岢应道,立马吩咐埠子、君奕等妖魔将王整装迎战。
天帝率着四方神将及百万天兵天将降下云头,立在五阴山顶,俯视云深及其身后的百万妖魔鬼怪大军,同样是百万阵列,只因装束不同,倒与那棋盘上对弈时的双方棋子相似。
天帝金盔金甲,手持长戟,立在云头,望着云深道:“下傀界向来与上天界相处和睦,今日傀帝厉兵秣马驻扎五阴山要与本尊兵戎相见,这是为何?”
云深见天帝问话,当即轻笑道:“天帝陛下敢情是忘记了当初如何胁迫朕的母上自缚去上天界认罪了吧?若是记不得,朕倒是可以善意的提醒几句。”
天帝听完,捻须道:“傀帝,你年轻气盛,怎懂你母上的深意?正因为你母上自愿上上天界认罪,所以本尊才未问罪妖域任何妖魔。傀帝你母上好不容易护下的太平,你可不能随意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