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云亦可应道,随即按照李黔之言将那份圣旨拟出递给李黔查看。
“没错,就是这样。”李黔把圣旨内容看完,将玉玺拿出盖上章印,然后又提笔在左下角写了一行极细的字。
云亦可探头看了看,好奇问道:“陛下,你这是写的什么?看不清楚啊。”
李黔微笑道:“这就是辨别是不是朕口述让你代笔的证明!”
云亦可听罢,恍然大悟,道:“原来即便盖了玉玺,朝臣也可能不会相信这圣旨是真的?”
李黔点了点头,道:“云亦可,你再帮朕拟一份密诏。”
“密诏?陛下想写什么内容?”云亦可忙问。
李黔朝云亦可招招手,道:“你附耳过来。”
“好。”云亦可立刻步至李黔身边。
李黔当即附在云亦可耳边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尽数说了出来。
云亦可听完,不禁瞪大双目,望着李黔,道:“陛下,你确定要这样写吗?”
李黔轻笑道:“你好生有趣,朕若不确定干吗会让你写?”
“也是啊。”云亦可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依照李黔之言拟了密诏。
李黔跟先前一般盖上玉玺章印,又提笔写下一行极细的字。李黔将密诏给了云亦可,道:“这个你拿好了!一定要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拿出来。还有,这里面的内容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
“是。陛下。”云亦可恭敬应道。
李黔挥了挥手,也不问云亦可是怎么潜入他的内寝之中,就让云亦可离开。
李黔见云亦可离开后,才唤来魏舒。
魏舒前来见到李黔此番模样当即被吓了一跳,又见墙上到处是血渍,忍不住惊问道:“陛下,发生什么事了?奴马上宣太医。”
李黔看向魏舒,紧皱眉头,微怒道:“你是想让朕死得更快些吗?”
魏舒一听,吓得跌倒,匍匐在地解释:“陛下,奴没有此等意思,奴对陛下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呀!”
李黔问:“那你刚才去了哪里?”
魏舒见李黔问缘由,忙道:“皇后娘娘来时告知奴说今日是她与陛下你成婚二十八年的日子,她要亲自伺候陛下你,就让奴将下人们摒去。皇后娘娘还说,陛下因之前大病后身体有恙,近来头痛不止,给了奴一个方子,让奴去司药坊抓药熬好后端来。奴听皇后娘娘说得真切,便去了,去之前还让人在这边伺候着,可是奴不放心,药熬至中途跑来看,发现那两个下人不见了踪迹。所以,奴适才才会那般询问陛下。”
李黔听罢,沉吟片刻,冷笑道:“这时间算得可真好!”
魏舒疑惑道:“陛下,这是何意?”
李黔紧紧摁住疼痛的部位,看定魏舒道:“若是你中途不回来看看朕,待你熬好药再来,朕可能就死硬了!”
“啊?”魏舒大惊,颤颤巍巍道:“陛下的意思是皇后娘娘……”
李黔微微颔首,道:“你扶朕起来。”
“是。”魏舒看着李黔痛苦的神情,小心翼翼道:“陛下,你真的不要奴去宣太医吗?奴悄悄的去请便是,不会惊动其他人。”
李黔摆摆手,道:“罢了,上次朕本来就差点一命归西,好在他们还念在朕是夫是父,没有下狠手。如今却要置朕于死地,朕可以死,但是这皇位绝对不能落在害死朕之人的手中。”
“那陛下的意思是……”魏舒望着李黔,问。
“你来。”李黔朝魏舒招了招手,道。
魏舒忙靠近李黔,一眼就看见桌几上摆放着的圣旨,惊了一跳,问:“陛下,你的圣旨都拟好了!”
李黔道:“你将这圣旨拿好,待朕驾崩之后再行宣读,若是来不及也可以交与邗西王。”卞月灵,你一定没想到,你安排得如此巧妙,却在无意中产生了两个变数!而正是这两个变数要了你的性命,毁了你想要做皇太后的美梦!
魏舒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李黔越发苍白的脸颊,心中忐忑道:“陛下,你真的决定就要这样离开吗?”
李黔满脸微笑的指着门口对魏舒道:“你看,傅贵妃来迎接朕了,她让朕陪她,她这一去,路上太过于孤单凄冷了。”
魏舒听完,忙朝门口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不由吓得打了个哆嗦,道:“陛下,门口没有傅贵妃呀!傅贵妃是在陛下的心里呀!”
“是呀,她在朕心里。”李黔望着门口,仿若看见了大婚时的傅蝶,那欲迎还拒含羞承欢的模样。“蝶儿,等着朕,朕马上就来……”
“陛下,陛下……”魏舒望着瞳孔逐渐放大、神情却显得十分安详的李黔,带着哭腔大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