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晟走近云亦可,将她朝侧门推了一把,道:“斋戒不过是静坐一宿罢了,没什么要事,你去歇着,有事本王唤你。”
云亦可实在是睡意甚浓,抵不住周公的召唤,只得妥协回房休息。
卯时,云亦可正睡得香甜,就被人推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来者,竟是印知龄,懒洋洋问道:“什么事啊?我还要再睡会儿。”
“将军,快起来更衣。”印知龄轻声道。
“我更什么衣?”云亦可抱着被褥,赖在榻上,微眯着眼道:“我就穿这身。”
印知龄上前,一把将云亦可从榻上拽起,道:“将军,今日是殿下大婚,你怎么能穿成这个样子跟着他完成大婚仪式呢?”
云亦可嘟了嘴,挣开印知龄的束缚,朝着榻上倒去,道:“为什么不能?反正我就站在旁边看看而已,不影响。”
“我的将军,殿下不是让缝人给你制作了外裳吗?”印知龄见云亦可还要睡,赶紧趁她躺到榻上之前,将她捞起来,道:“还有,今日彭执事拿了一套新衣给属下,叮嘱属下务必让你换上!”
“什么新衣?”云亦可略显不耐烦道:“我又不是新郎,讲究这么多干嘛?”
印知龄不想再听云亦可废话,直接大力将云亦可从榻上拽起,帮她将鞋袜穿好,又拿来新的里衣、襦衫、笼纱之类的类衣,看得云亦可目瞪口呆。
云亦可将那些衣衫依次看了一遍,道:“我的天,我要穿这么多件衣裳啊?”
“对啊。”印知龄好笑道:“将军,大型或隆重的仪式、节日都需要这么穿,才能显出尊贵和隆重,以示敬意!你因为一直待在军中,所以先得适应适应。”
“我不想适应,实在太麻烦了。”云亦可有气无力道。
“我的好将军,抬手。”印知龄一边说一边帮云亦可换上里衣,并拴好衣带,再加上五色襦衫、大红色外衫和笼纱。
云亦可穿戴整齐后,就见印知龄拿着一根赤金色腰带朝她的腰部扣去,忙道:“这是哪里来的?给我看看。”
印知龄闻言,忙将赤金色腰带递给云亦可。
云亦可拿起那根腰带仔细看了看,只见那腰带上绣着一条腾云驾雾的蛟龙,不过这蛟龙龙爪上的爪趾却比当今陛下平日穿戴龙袍上的蛟龙要少一根爪趾。这种腰带一般都只赏赐给皇子和诸王,她一个云麾将军,即便功劳再大也不可能赏赐金腰带给她。
云亦可将那根赤金色腰带攥在手里,问道:“银灵芝,这腰带是谁给的?”
印知龄疑惑道:“有问题?”
云亦可道:“重新拿一条腰带给我。”
“可是将军,这是彭执事亲自交给属下,叮嘱属下要……”印知龄解释道。
云亦可不待印知龄说完,就道:“这条金腰带应该是陛下赏赐给哪位皇子或是诸王的,我若是拴戴了,岂不是……”
“这是本王让玎山拿给印知龄的,你就安心用上吧!”
李元晟的声音忽然从侧门飘进来,待云亦可回头看时,李元晟已经走近她身边。李元晟望着穿戴一新的云亦可,不觉在眸中盛满惊诧。这个家伙,怎能随随便便就将男人和女人的衣服穿得这样好看?之前的那套女子装束与现在这套男子礼服,只要穿在他身上,怎么看都没有违和感!
“殿下,你怎么了?我的衣裳没有穿对吗?”云亦可看到李元晟脸颊上露出诧色,赶紧低头审视自己的衣裳。
“没事,很好!”李元晟拍了拍云亦可的肩,补充道:“很好看。印知龄,帮亦可拴好腰带吧!”
“是。”印知龄得了李元晟指示,便不怕云亦可反对,径直绕过云亦可,从身后替她扣好腰带的内扣。
云亦可摸了摸腰间这条金腰带,不安道:“殿下,这腰带应该是陛下赏赐给你的,我戴着这个真的不合适。”
“本王觉得合适就合适。”李元晟径直道:“这腰带的确是那年年夜饭时,父王赏赐给本王的。既然已经赏赐给本王,本王就有权利赠送给本王认为配得上这腰带的人。”
云亦可听完,微微一笑,没有再言。
印知龄望着李元晟还是着一身冕服,遂问:“殿下,彭执事有没有说,让我们什么时候伺候你穿戴喜服呢?”
李元晟闻言,笑道:“吉时在未时,食过午饭就更衣准备。本王真是庆幸有玎山在,否则这府中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
印知龄见李元晟毫不吝惜的夸赞彭玎山,接言道:“彭执事为人稳重谨慎,做事也十分牢靠。今日陛下身边的魏舒大监和礼官都过来了。殿下你就放心吧!”
李元晟笑了笑道:“大监和礼官本王倒是见了,有他们筹备这些事情,本王很是放心。亦可,你赶紧穿戴好,我们先去用餐,之后跟本王去看婚房。”
云亦可听罢,点头道:“好。”
印知龄赶紧去通知小厮为李元晟和云亦可端来早膳。食过早膳,李元晟带着云亦可去了碧落苑的婚房。
云亦可因之前来过,所以对其没有多大兴致,倒是李元晟,显得有些兴奋。
“亦可,你进来。”李元晟对站在院里望着睡莲发呆的云亦可唤道。
“好,来了来了。”云亦可听见李元晟唤她,赶忙回神,大步跨进房中。
李元晟指着屋中的陈设问道:“你喜欢这种吗?”
云亦可微微一愣,随即道:“还行吧!”
李元晟微沉脸色道:“这么敷衍,是不喜欢了?”
“殿下,你问我一个大男人是没用的,你要问王妃才行!”云亦可笑着挠了挠后脑勺,道:“再说了,男人的房间,谁喜欢打扮得花枝招展呢?”云亦可,你还能再说几句违心话吗?
“是吗?”李元晟听毕,眼中一黯,道:“那我们走吧!”
“呃?殿下不看了?”云亦可诧异道。
“恩。”李元晟轻哼一声,转身就朝碧落苑门口走去。
云亦可望着李元晟的背影,顿感莫名其妙。刚才不是兴高采烈的让我跟着来看婚房吗?怎么一时又不开心了?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天哪,我好像真的说错了什么!完了完了,云亦可,你死定了。今日殿下大婚,你怎能惹得他不开心?
云亦可想通了其中的缘由,心中不免忐忑起来,跟在李元晟的身后返回房中,结果她还未走到门口,就听李元晟“嘭”的一声将房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