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入了邗西王府后,远远就看见云亦可的房内紫红之气环绕,时不时还有金色光芒闪现。他自然知道凡人是无法见到这些光气,也不可能看到他,所以,他光明正大的从站在门口的江槐南、秦三立、印知龄、彭玎山等人身边穿过进了房中。
江槐南、秦三立、印知龄、彭玎山等人立在房外,只觉身边一阵清风刮过,顿时觉得清香扑鼻而来,然后就听见云亦可的房门“咯吱”一声关上了。
彭玎山回头看了看云亦可的房门,以为是李元晟关上,遂对江槐南、秦三立、印知龄三人道:“你们都回去休息吧!看来殿下今夜又要守着云将军整晚了。”
“任由殿下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身体垮了就麻烦了。”秦三立道。
“那怎么办?我们趁此进去将殿下打昏,然后将他抬到榻上让他休息?”江槐南冲秦三立眨眨眼道。
“你该不会很怀念上次被罚跑王府外大道的滋味吧?”彭玎山似笑非笑的望着江槐南,道:“我可告诉你们,这事,我不参与。”
“啧啧,谁要你参加?”江槐南瘪了瘪嘴,对秦三立道:“走吧。”
“走哪里?”秦三立一脸茫然。
“我们先去将殿下打晕。”江槐南道。
“你去吧!我要回去睡觉了。”秦三立说完,一溜烟的就跑开了。
“你……”江槐南望着秦三立的背影,哼了一声道:“该死,一点都不关心殿下的身体。”
彭玎山摸了摸鼻翼,无声无息的从江槐南、印知龄身边滑过。待江槐南回头时,便只看到印知龄还在他身后,便道:“印火长,你怎么不走?”
“你去休息,我来守着将军。有事,我喊你!”印知龄憨厚一笑,道。
江槐南想了想,道:“那好吧!下半夜,我来替你。”
“不必了。”印知龄笑道:“以前在军中,我也时常睡不着。现在上了点年纪,更是难以入睡。”
江槐南见印知龄主动承担守夜的职责,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叮嘱道:“我说,有事一定要叫我们。”
“好。知道了,别啰嗦,快去睡吧!”印知龄答道,目送江槐南离开后,斜倚在云亦可房外湖栏旁的石凳上闭目养神。
李元晟静坐在云亦可榻沿,凝视依旧未醒来的云亦可,心中回想着之前傅蝶跟他说的那些话,不觉失神。蓦然,他身后房门发出“咯吱”一声。
李元晟一惊,慌忙回头朝门口看去,却发现门口立着个身着海青道衣,身材消瘦矮小,年纪约莫五十开外,发须似雪,脸色惨白,双目炯炯有神,发髻上斜插一支铜簪,发髻下并系一字巾的人,看他穿着打扮像是个修道之士。
道士见李元晟已经发现了自己,不觉笑道:“别来无恙啊!”
“道长你认识本王?”李元晟诧异反问,连忙起身。
“不仅仅是认识呀!”道士走近李元晟,将其上下打量一遍,微笑道:“你果真是一点都没变!”
“敢问道长名号?”李元晟轻声道。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道士拿眼看向躺在榻上的云亦可,道:“贫道来,是为了她!”
“道长认识亦可?”李元晟惊诧道。坦白说,他真没有见过这个道士!
“自然。”道士笑道。
“那就有劳道长将亦可救活吧!”李元晟顾不得询问道士的来历,急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
“贫道没什么要求。”道士看了看云亦可,对李元晟道:“贫道担心将她救活后,她可就不一定会待在你的身边了!”
李元晟闻言,眉头微皱,顿了顿,似下定决心般道:“没关系,本王只要他活着就好。”
“真的没关系吗?”道士望着李元晟,捻须微笑。之前,真是难以想象,你为情所困的模样竟是这般!
“是。本王只要他活着!”李元晟坚定道。
“那你可不能后悔。”道士微笑道。李元晟,倘若你要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你还会回答得这么干脆吗?
李元晟摇头道:“不后悔道长,请快将亦可救活吧!本王实在无法忍受日日看到他毫无生气的躺在这张榻上,让本王有种这榻都要长出野草来的感觉。”
道士捻须颔首道:“好。那你先出去。”
李元晟闻言,微愣,须臾转身离开云亦可的房间。李元晟出门后,看见印知龄正斜倚在石凳上睡着了,遂将身上的大氅解下盖在印知龄的身上。
李元晟立在湖栏边站了一个多时辰,却还未见道士出来,本想要进去看看,但想到这道士既然认识他和云亦可,又愿意救云亦可,随即又耐下性子没有去敲门。
印知龄歪着身子斜倚在石凳上睡了半宿,尽管身上搭着李元晟的大氅,但还是感到湖水中的寒意不停的钻进身体里。他扭动了一下身体,发觉脑袋脖颈生疼,想必是落枕的缘故。印知龄抬起头,突然间发现李元晟立在自己身边,不觉吓了一跳,慌忙起身,却发现李元晟的大氅落在了地上。印知龄慌忙将李元晟的大氅捡起,抚着疼痛的脖颈朝李元晟行了一礼,道:“殿下,你怎么出来了?”
李元晟道:“披着!刚睡醒就将大氅撩开,容易着凉。”
印知龄哪敢再将李元晟的大氅披着,赶紧道:“不不不,殿下,属下身体好着呢!倒是你,日日照顾云将军,你的身体可吃不消。”话毕,印知龄赶忙将大氅披到李元晟身上,并替他系好氅带。
李元晟也不推辞,他在这湖边站了近两个时辰,身体早就凉透了。
印知龄揣摩着李元晟在外站了良久,应该没有进屋看过云亦可,随即道:“殿下不如回房歇着,属下去看看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