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何欺负你？”狐袖儿皱眉道，紧紧抓着他的手。

“他们取笑我……没有娘亲。”陆忘低下头，眨了眨眼，睫毛根处已有些湿润了。

她低低地咒骂了一声，眸中是无尽的心疼与怒火，“你娘亲我好好的，你怎会没有娘亲？！”

陆忘咧开嘴，大胆地埋在她怀里，“所以爹爹知道了很生气，亲自将他们教训了一顿后便给我请了先生。爹爹还说，我有娘亲，只是还未回来，可我觉得爹爹在骗我。后来娘亲回来了……娘亲，你不会骗我对吧？”

她心疼难忍，紧紧搂着他，摸着他的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不会，娘亲绝不会骗你。”

“你还在娘亲肚子里时，娘亲就刻好了玉，那时娘亲光是想着你戴上的模样，便由自内心的高兴。”

“那妹妹呢？妹妹为什么没有？”

“娘亲当时不知道还有念念，忘儿，你是娘亲日日期盼的孩子，而念念，却是上天送给娘亲的一个惊喜。”

虽不似那么好懂，但陆忘还是点点头，认认真真的道：“娘亲，我可以……跟你一起睡觉吗？”

他眼中流盼的，是一个三岁孩子难以涌现出的渴望。比任何一个想得到玩具的孩童都要迫切十分。

他从小，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都是一个人睡。黑漆漆的房间，他独自蜷缩在床角。守夜的丫鬟站在门口，像是一个高大的卫兵，可是如何？她也只能站着站着，天亮了，又换了新的。

偶尔很害怕的时候，乳娘会悄悄点上昏暗的烛火，他侧着身子望着跃动的火苗儿，仿佛正在跳舞的小精灵，心中哼着曲儿，便很快的能睡着。

可乳娘不会天天来，温暖的烛火不会夜夜有。门外的丫鬟不敢擅自点烛火，爹爹也不会晚上来看他，他大抵只会命令自己快睡，而又孤身一人沉浸在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