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丫头心里苦,让她一个人静静吧。”鬼医看着紧锁的房门,眉眼中略过一丝心疼,这个丫头,有什么大事不能够说出来解决的,非要将自己一个人困在角落里。
“唉,这成天的不让老头子我省心,罢了罢了,走了。”说罢,鬼医便慢慢悠悠离开了。
荒蛮看了一眼阿肆的房门,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有些事情,扯不断理还乱。
几日前,当阿肆决定了之后,她便每日里都在忙碌着。棺冢是她亲自选的,她看着那三尺薄棺,苦涩蔓延,“掌柜的,便要这个吧。”
白骨只留下了几根,是她拼死护住的,其他的都已经在羌国的皇宫之中燃烧在了那场火中。她想,她应该再去给他买一件衣服的,他虽说是帝王,可她不愿总是看着他穿着那沉重而又庄穆的冕服,她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把她带回了羌国皇宫,为她清洗,可她却弄湿了他一身的衣袍,她怯懦的坐在桌前等他的时候,他便是一身青衣而来。
她想,这面前的人儿真好看,只是除了那一晚,她再也没有看到过他穿除了帝王冕服之外的衣裳。
她去衣店,仔仔细细的挑选,走了好几家,她想给他最好的,想要他体体面面的离开。当她拿着那套衣服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碰坏了,她好似看到了他穿上这衣服之后的儒雅。记忆中,他从来都是庄穆而威严的,鲜少会笑。可是,穿上了这件衣服,他定是会笑得十分好看的。
城主府抬进了一口棺冢,让整个城主府的人都有些惶惶不安,这好端端的,也已无战事,怎得就突然抬进来一口棺冢。可是先前城主大人便吩咐了下来,所以即便是府中上上下下都满是疑惑,却没有人去询问到底是要安葬的谁。
阿肆让那些人将棺冢放在她的房中,她细心的将那套天水青色的衣裳小心翼翼的铺开,放进棺冢中,几根白骨一一的摆好。她就这样,白日里一个人将城主府的白绫挂上,夜里便靠着棺冢,像是依靠着戎睿一样。
你是我的执念——羌阿肆。
阿肆靠着棺冢,想着总要留下点什么,她在棺冢的下面,小心翼翼的用匕首刻了一行字,很小,可是她却十分的满足。
这一口新冢来的太迟,阿肆一遍又一遍抚摸着棺冢,冰冷的棺冢没有任何的温度,可是她却觉得安心。
“戎睿,过了今夜,一切都会淡忘的,阿肆始终是属于你的,而你亦是阿肆的执念。”阿肆呢喃着,伸手抚上那一行镌刻的字迹,木屑划破了手指,而她却恍若不知,用鲜血抹平了那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