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面对此时的古落儿,萧泽宇觉得手中的那根棍杖是如此的沉重,重到让他失了手,棍棒便从他的手中滑落,落在地上,发生一声“呯呤乓啷”的声音。
“为何总是折磨我?为何要让我再活一次?上天如此不公!我为何还要处处小心,处处忍让!”阿肆的声音,和着血的沙哑,一声声的质问,究竟是在问上天,还是在问自己。
“萧泽宇,你不过是一个可怜之人,你只会将你的愤怒加诸在古落儿的身上,你只会用愤怒来掩藏你内心的软弱与不堪!”嘴角的血,仍旧再流,此时的阿肆,一身紫色衣袍,三千青丝凌乱于身前身后,就像是一个受了诅咒的恶魔,她的目光变成了血色,像是来自地狱的诅咒。
“我,要你死!”
不知道阿肆是哪里来的气力,竟是猛地上前一扑,便扑到了萧泽宇的身上,直直的朝着他的脖颈,咬了下去。
是血的味道,腥臭,恶心!
只是,阿肆已是多久没有尝到血的味道了,她失去了一切的理智,一口一口,仿佛要将萧泽宇的血给吸干了。
咕噜咕噜——阿肆只觉得,这仿佛是世间最美的声音,让她欲罢不能。
而萧泽宇,他显然是被阿肆的举动给惊住了,整个人站在那里,有些愣神,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让他丝毫没有防备。
仿佛是入了魔,等到众人都惊醒的时候,萧泽宇只觉得脖颈间一阵的痛意,他能够清晰听见自己的血被吸走的声音,亦是能感觉到阿肆那灼热的呼吸。
管家没有想到,王妃竟是会突袭王爷,一众人站在那里,想要靠近,却又不敢,直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才让众人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心跳。
“呵呵……”阿肆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此时她的嘴角,亦是有血流了下来,顺着脖颈,滴在了地上,只是,不清是她的,还是萧泽宇。躺在那里的身子不禁一颤,阿肆偏过头来,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她伸出手,毫不怜惜自己,擦干了嘴角的血迹,仰望着天,笑道:“这血,真好喝!”
“疯子!”萧泽宇听到阿肆的话,只觉得这是一个疯子,是一个疯子才会做的事情,才会说的话。只是,他忘记了,是谁将她变成了疯子,是谁将她逼成了疯子。是他自己,是他,萧泽宇。
“哈哈——天不公!那我为何还要顺天而行,从今日起,萧泽宇,若是你胆敢在犯我一次,我必毁了你!毁了你最心爱的一切!我以我的生命做赌押!”阿肆的话,轻轻的,仿佛风一吹,便散了。可是,连同萧泽宇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听的那么的真切,一字不落,全都听进了耳中。
以生命做赌押,毁之所心爱一切。这是多么沉痛的诅咒,混着血,混着泪,撕心裂肺,却化成了一道轻轻浅浅的声音,却又最撼动人心。
阿肆想要爬起来,可是奈何身上一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能够躺在那里。明明意识已是渐渐的离她远去,可是她却睁大了眼睛,望着头顶的天,眼神中,除了恨意,还是恨意,恨意滔天。
原本已是放晴的下午,转眼却是乌云密布,只消转瞬,细密的雨,便落了下来,敲打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阿肆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躺在那里,她没有了力气了,只能够任由雨水,将她冲洗。
下吧,下吧。冲刷掉一切吧,毁灭掉一切吧,将这血腥弥散到空气中,将这血混着雨水,流向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