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正厅前,公公和禁卫已经等着了。
画妘兮也没有再戴面纱,面色平静地走了过去:“各位久等,我们这便起身吧。”
叶逸风在府门前望着她离开了。
上了轿,画妘兮还是心里一片迷茫。
她应该很慌张的,比如害怕受到惩罚,害怕皇帝复了她宸王妃的名位,但是她……
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这是怎么了?
对了,这事既然露了底,那夜溪宸也一定被传召入宫了。
“公公,”画妘兮掀起帘子好声好气地,从手上摸下玉镯递给那公公,“请问宸王是否也被传召入宫?”
那公公稍抬眼皮,看了那玉镯一眼,瞧着成色不错才不动声色收紧袖中:“嗯。”
“那他……什么样?”画妘兮问道,“他走的时候什么表情?”
公公怪声怪气地:“这咱家如何知道?”
随行侍卫御马赶过来,呵斥道:“放下帘子,皇上乃是传召你入宫问责,在这问东问西做甚!”
凶什么凶!
画妘兮心里呸了声,在轿子里摇晃着进了宫。
一路进了御书房,画妘兮踩着通报声入门,眼神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期盼向内看去。
一个熟悉却又想是分别许久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夜溪宸……
夜溪宸身边一片浪迹,发丝还在向下滴水,一看就知道是刚被皇帝用茶盅砸过。
画妘兮赶了几步,伸头想取看夜溪宸的额头有没有被砸中。
“你还不下跪,在这里探来瞧去,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皇上坐在正位,暴怒不已。
画妘兮连忙跪下:“臣媳……女给皇上请安。”
那个媳字只发出了个气音。
画妘兮的余光瞥见夜溪宸脸上浮现出了嘲弄的笑意。
而他本人却一眼都没有看她。
“画妘兮,你可知罪!”皇帝斥问道。
画妘兮想起叶逸风柔情款款的交代,咽了咽口水,才开口道:“臣女……臣女自知无法平安诞育皇嗣,得了休书也是应当……”
“你们的婚事是朕下旨亲赐!”皇帝字字都砸着重音,“如今你们二人,就这么瞒着朕,不声不响地合离,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
“傻孩子,”皇后急忙点播画妘兮,“宸王是个傻的,看你责怪自己自然顺着你,你也是,拿了那不成规矩的东西也该先回奏皇上,怎么也就不声不响地应了,这可是抗旨啊,现在知道了没有?”
画妘兮手紧紧抓着袖摆,几乎要将那袖摆抓碎。
她现在说了,就可以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夜溪宸身上,而且她是“年轻不懂事”,就算受罚也很轻……
可是她,说不出——
“这与她无关,”夜溪宸语气很平静,就像在陈述着一件再不过寻常的家常事,“儿臣本就不喜欢她,画氏无妇德,举止放肆,儿臣觉得她根本不配王妃之位。”
皇帝气得绿豆小眼都睁得溜圆:“朕钦赐婚姻,你也有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大谈配与不配?”
皇后一脸的不忍再听。
“儿臣所言,句句都是事实,”夜溪宸始终不看画妘兮,“皇上想想画氏的所作所为,京中皆知她的放浪之举,儿臣的脸面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