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柔声问道:“王妃,要留着灯么?”
“吹了继续睡吧,”画妘兮琢磨道,“对了,明早早些叫我,这府上的女人什么时候给顾侧妃去请安,那个时间提前叫。”
婢女应声,屋子里又暗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盯着画皖希的人没有再来回话,画妘兮穿戴整齐后便带着人径直向顾嫣然处去了。
她也有三四日不见顾嫣然了。
外面下人看见画妘兮进了院子,一声一声向里通传。
已经有几个起得早的在屋里说话,顾嫣然一听,便带着几个人一起快快地迎了出来:“妾身等供应王妃。”
画妘兮抬手一拦,把就要行礼的顾嫣然拦住,握着她的手径直进了屋。
两人目光交叠间,顾嫣然微微一笑,向画妘兮递了个得手的眼神。
下人早就又在正中添了把椅子,画妘兮坐在最上,顾嫣然便坐在画妘兮的手边。
画妘兮本来还对每日的晨昏定省有些兴趣,听了一会儿,发现简直就是大型的彩虹屁互吹现场。
一般都是大家先联手吹一波顾嫣然,从美貌夸到贤良淑德什么的。
然后再互相吹捧,比如把麻子吹成酒窝,把营养不良吹成弱柳扶风什么额……简直没眼看。
尤其在顾嫣然的管理下谨王府各人间关系最起码表现上看着很和气,说起话来那简直比唢呐还吵。
画妘兮不禁向顾嫣然露出倾佩又同情的眼神。
就在此时,一只脚踏入门内,正聊得火热的屋内骤然静了下去。
画妘兮偏头望去,果然看见了正走进来行礼的画皖希。
“妹妹也来了,”顾嫣然笑容很是大方,“快坐吧。”
画皖希象征性地行了个礼,脸上笑容却是明媚得很。
“画妹妹来得这样迟,又这样高兴,难道是昨夜得了王爷垂帘?”座中小妾甲半玩笑半讽刺道。
小妾乙立马笑着推了她胳膊一把:“我看你是疯魔了,这几天王爷都宿在顾侧妃屋里,恐怕就你这个呆鹅还不知道呢吧。”
众人于是又开始新的一波吹嘘顾嫣然,表示侧妃真是哪哪都好,自己要是男人,肯定也像谨王爷一样看着顾嫣然不撒手。
画皖希独自坐在位置最后,没人理她。
“说起来,不知侧妃额头上的伤可好了?”小妾甲关心道。
顾嫣然摸了摸额头上贴着的纱布,笑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怕留疤,所以每天要敷足够时间的祛疤药膏,暂时不能摘下这纱布,看着吓人而已。”
画妘兮望着她的额头,话外有话:“抹在身上的东西可要仔细,又是在脸上,出了意外那可就是毁容了。”
“药膏大夫都看过,”顾嫣然说道,“东西也都妥帖收在屋里的妆匣子里,多谢王妃关心。”
画妘兮点头道:“这便好。”
一时众人散了,唯独画妘兮留下,和顾嫣然进了里屋。
顾嫣然走到铜镜前,伸手抽出那盒药膏,在手中轻转:“咱们放下了钓饵,也不知道鱼儿会不会上钩。”
“吃喝上看得紧,她无人无势,想动手很难,”画妘兮笃定道,“她野心勃勃,一定会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在药膏上下手,是最可靠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