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瑜笑的很端方：“我不知道。”

付梓衣突然被他浑身散发的正气光芒照的有些自惭形秽，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啊，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赵瑾瑜看着她，收了笑容，认真地说：“娘子，世道越是不堪，人越难坚守自己的底线原则。我确实能帮你将东西偷回来。事不大，很容易。但那算什么呢？从一个正经的商人变成一个小偷，强盗吗？祖母说过，学坏只需起个头。这次你因为气不过，甚至可以安慰自己是他们不对在先，拿回来合情合理。以后呢？会不会觉得既然这么容易，那送出去的每件东西都有机会拿回来，为什么不拿？会不会再一，再二，再三呢？”

付梓衣设想了一下，她送出去打点关系的东西，有多少是心甘情愿的，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后果，她肯定再四的心都有了。无本的买卖，谁不愿意。

她诚实的点了点头，不自然的躲过赵瑾瑜的目光：“我就是不甘心，你放心，我真的说出来就后悔了。夫君……你难道没有一点不甘心吗？”

赵瑾瑜笑着说：“自然有一点，但是想想就释然了。”

“怎么会呢？”付梓衣皱着眉头，“你不会是跟和尚一样，给自己念经，什么万般皆空，所以没必要在乎吧？那不对，你想想，刘长史那个小人，跟人争风吃醋，输了，就利用自己的权势，将人抓了起来关着。毒打一顿，将人打死了不说，他还不在乎，依旧花天酒地，心安理得的收着别人为了救人给他的金银和好处。还有那些大理寺的差役，脸不红心不跳的对着一个救儿心切的母亲说他儿子好好的，然后收过她手里的银钱和被褥，另一边其实早已经将人家儿子的尸首扔到乱葬岗了。”

付梓衣内心的不平越说越多，她也越来越气愤：“还有，整个神策军在一个太监手里乌烟瘴气。这种乱象报到他那里，他关心的也只是好处为什么没有直接给他？……我付梓衣也不是憨直之人，我自是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人性复杂，贪痴妄念谁都有。可是……我就是看不惯这些人坏的如此肆无忌惮，光明正大。凭什么他们坑了人，一点事儿都没有？……这事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