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兰城呆了七年了。
年幼的,都成长为了年轻的;年轻的,都慢慢变老了;老了的,更老了。
如今的谷千秋,也已将近五十了吧?她见到了他还会有昔日的亲情吗?她到底该如何与谷千秋道明关系?之后她该如何活下去……
这些问题谷雨生想了七年了,有许多个答案。但她知道,她想得再多,事情也不会完全照着她的意想来发展。该来的终究会来。
若是谷千秋的态度依旧,也许她不会太快与他撇清关系;若是态度平平,那她也许会冒着伤害一位征战沙场的的老人的愧疚,离他而去,也许也会过了适应的时间再说。
“姐,想什么呢?”谷雨夕把手放在她面前晃了晃。
“在想回府的事情。”谷雨生喝了口茶。
“姐姐放心吧,我什么都听你的。”谷雨夕笑的傻呵呵。
“恩。”
“姐,你喝茶的习惯和谁学的?”谷雨夕好奇宝宝般问。
谷雨生笑笑:“一位老前辈。”
“什么老前辈啊?姐姐你什么时候认识一位老前辈了?”谷雨夕挺直了身子,一副听故事的样子。
“我们还在都城的那一年认识的,那天你刚好恢复了呢。”谷雨生浅笑。
“原来是那一天。”怪不得什么记忆都没有。
一个星期后,两人就要离开这座边城了,不知何时再回来,自然是有一些受过帮助的居民前来提前告别的。
第一天,一位老妇人说:“谷小姐,你在这里的这些日子我们都受你和谷公子照顾了,我是不会忘记的。”
第三天,一个小伙子带着他娘前来道别,谢谢她当初治好了他娘的病。谷雨生有印象,这小伙子叫叶流云,一国号为名字的青年。
一直到前天晚上,谷将军府的马车到达香兰城,休整一晚后再出发。
那晚,谷雨生亲自交代了下人准备好十三匹马,又收拾好了一切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小院落。
那棵桃树,陪了谷雨生六年,多少有些舍不得。
谷雨生相信万物皆是有灵性的,于是在树上吹了一支曲子,以做告别。
那晚特别安静,百米外的人都听见了笛声。笛声婉转凄凉,听得不少人暗暗垂泪。
韶光寻着笛声跳上那院墙,却刚好面对上了谷雨生,两人的距离此时只有一米远。
月光下的姑娘穿着淡蓝色的罗裙,柔柔发丝随意披散着,一支长笛横在桃唇边,轻闭起双眼,享受着清风的同时也享受着清冷的笛声,如同被贬下凡间的谪仙,在空谷间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