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看到街边有个小酒家,她才停下脚步,推门走了进去。
此刻尚是正午,酒家里自然没有客人。
唯一的酒保正趴在桌上午睡,突然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迷迷糊糊看着她,“姑娘,要喝点什么?”
“随便。”若兰直接朝着里面走去。
酒保愣了下,想要开口叫住她,已经来不及。
若兰找了个最幽暗的角落坐下,没过多久,酒保便端了一杯酒上来。
见那酒竟然是蓝色的,她不由得诧异地挑了下眉,“这是什么酒?”
酒保笑了笑,“这酒是我自自己酿的,名叫蓝霄。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希望这杯酒会给你带来好心情。”
陌生人的关心,总是最容易令人感动。
若兰心里滑过一丝暖流,接过来,浅抿一口,唇角不自觉微翘,“很清爽的味道,谢谢。”
酒保微笑,“喜欢就好。”顿了顿又道,“想听个什么小曲儿吗?”
若兰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竟是酒家里唯一的客人。
?
若兰张了张嘴,仍旧只蹦出那两个字,“随便。”
酒保轻笑一声,拍了拍手,一个女子抱着琵琶坐在了一个幽暗的角落,弹了起来。
曲调缠绵,带着几丝苦涩,还有几丝铿锵的坚强,像极了若兰此刻的心思。
耳边,忽然又响起容琛最后说的那两句话。
“谁都看懂了他的心思,只有你不懂。
”
“喜欢上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还真是够悲哀的。”
若兰闭上眼,脑子蓦地浮现出,她和容琛离开时,段天权看她的眼神。
愤怒而隐忍,不甘而无奈。
莫名地,心里竟有一丝疼痛。
开始并不严重,只像是被什么小虫子咬了一下,然而随着酒的上涌,那股疼痛竟然渐渐蔓延开来。
就好像,那个小虫沿着那个缺口,一直钻进她心脏最深处,狠狠咬下一块。
她死死扣住手中的酒杯,力气大得几乎将杯子捏碎。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身后突然传来个清甜的声音,隐约还有几分熟悉。
若兰蓦地松开酒杯,转头朝着身后看去。
“唯安姐?”身后,那张明媚精致的小脸瞬间扬起惊喜的神采。
若兰也是一愣,“小染?你怎么在这里?”
段小染拉开凳子,在她身旁坐下来,小脸上神采飞扬,“我过来拿点东西。”
“拿东西?”
若兰皱了下眉,在酒吧里能拿什么东西?
段小染身子微微前倾,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唯安姐,你还不知道吧,这个酒吧是我和阿权开的。”
若兰瞪大眼睛。
陆灏权开个小酒家,没什么奇怪,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段小染现在这么小,段天权怎么可能同意她来做这些事情?
段小染说完又不放心地看着她,“这个是我们偷偷开的,我哥和我娘都不知道。唯安姐,你不会告诉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