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除了打更人有精无采地打的几声梆子外，再无一丝声响。乌云渐浓，遮蔽了月光，周围都是浓浓沉沉的黑暗，似是无底的深渊，又或是吃人的野兽。

一抹暗影悄无声息地顺着一羊肠小道偷偷摸摸地入了忆香院，直奔苏沐瓷的屋子而去。

屋内极暗，只苏沐瓷坐着的书桌前点了一盏快灭的微灯。待窗户响了三声，苏沐瓷随手执起一大氅披在身上，转身去开窗。

一小厮装扮的男子极快地闪了进来，跪倒在苏沐瓷面前，“姑娘安好。”

“起来吧。我让你盯着的事情可是有进展了？”苏沐瓷的面容在橘黄的光下更添了几分柔美，眼角那颗泪痣似乎红的要滴出血来。

“姑娘真是神机妙算，奴才守了这么些天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大夫人果真对牡丹院动手了。”小顺谨慎地从怀里摸出一块青布，打开那青布，上头赫然是一大包药渣，按分量来看，应是这几日的。

“奴才这几日本来没发现什么的，却在今夜子时一刻时见秋姨娘的贴身丫鬟紫星鬼鬼祟祟地跑到花园里埋了这包药渣，等她一走，奴才就刨出来了。随后奴才混入泔水桶中出府，问了外头的郎中，他们都说这是极好的安胎药，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

苏沐瓷眉头一皱，接过那药渣，素手随意翻了翻，她不通医理，除了几味寻常的药材一概不识，只是她却眼尖地注意到了一块褐色硬块。

苏沐瓷用指尖轻轻捻起，放至灯下，闭上眼细细想了一番。

“果然如此。”大约半炷香的功夫，苏沐瓷睁开眼，了然一笑，把药渣递给小顺，“你把这药渣放回原处，不要打草惊蛇，继续给我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