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什么事？”苏章轻问，他相信相爷对他好是有原因的。

相爷站起来，看着远方，轻轻地说，“你是我亲哥哥苏正盼的儿子！”

“什么？”苏章手中的酒坛子掉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阁楼底下人询问情况，相爷说无事，让他们不要挨得太近，他们听令离开。

“你不是跟大家说，我是你远房亲戚的孩子吗？怎么会？”苏章不可置信地问。当初相爷把他带来京城，他的父母对他说，“相爷是听说了你乖巧懂事，让你到京城见见世面，将来有出息了再回来见爹娘。”他一直以为是这样的。

“你后背上印着一个小小的‘初’字，那是你刚出生，我要带你走，你娘给你刻上去的。我哥哥领兵抗敌，我就感觉他会出事，那时你刚出生，我就把你送到你养父母那儿，没想到真的出事了，初立将军府被翻个底朝天，很多人都无辜丧命，幸好你没事。当年的事情太乱了，我都不记得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了。”相爷轻轻锤了锤栏杆，“我真傻，明明感觉到了高老舅爷不怀好意，怎么就没做防备呢？”

“那？”苏章知道自己后背有字，他很小的时候，养父母告诉他的，他一直没去留意，前些时候跟朋友去山间游玩，跳下河游泳，朋友告诉他的，他还洋洋得意地说胎记，一早就有的，没想到刻着自己的身世。

“我一直不想告诉你的，我相信你爹娘也不想让你记着仇恨，他们要你平平安安地长大。”相爷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可你已经在皇宫当差了，将来可能会升级，免不了要跟高老舅爷打交道，他很讨厌我，连带你也会讨厌的，我怕有天他挑拨我们的关系，让你提防点，还有，我听说你特别喜欢去找高望，要跟他切磋武功，我只能告诉你，他是仇人的儿子，你要离他远一点。”

相爷不敢去看苏章，他怕眼里的伪装瞬间化为乌有，谋划多年的计划就泡汤了。

他也知道苏章很无辜，把他牵扯进来太不厚道，可他如果不这样做，将来就没办法打击高老舅爷，初立将军（苏正盼）死的太不值得了。

“我知道了！”苏章似乎一下子成长了，“我会离高望远一点的，高老舅爷说什么我也不会听的。”

初立将军被处死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事情太震撼，苏章有些接受不了。

“章儿，你要原谅我，我是迫不得已的。”相爷终于鼓起勇气看苏章，眼里都是歉意。他觉得自己太虚伪了，连亲生女儿设计进去都不眨眼的，为何要对一个外人走心。

“叔叔，你一直把我当做亲生儿子对待，从来不舍得让我受到伤害，你告诉我事情真相，我怎么会怪你呢？”苏章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要小心谨慎，一定不要让人知道了你的身份，会惹来杀身之祸的，我也不一定保护得了你。”相爷继续说，心里犹如蚂蚁啃噬般难受。

“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我就是你远房亲戚的孩子。”苏章自然知道一个有叛国罪名的人的儿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我就放心了！”相爷点头，苏章沉默。

夜晚的风吹散了两人的发丝，人一旦有了某种意识，爱憎就更加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