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月圆高挂,童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怎么还不天亮?”
童谣看了看外边的天色,明月还停在半空,深夜时分,她床好鞋子下床,随意披了件衣服出门去。
一个人在院子里晃晃悠悠的,她以为她会迷路,谁知却没有,大概是她对这个房子的构造都太清楚了,已经深深地刻进她的脑海里,怎么忘都忘不掉。
童谣走着走着,脑海里忽然窜入了一个想法,她鬼使神差地往那儿走去,走到拐角的地方的时候,那叫房间还亮着,她正要失落地转身,却瞧见他端着一盆水,从房里出来。
男人脚步顿住,童谣下意识想要跑,但是,又停了下来。
她为什么要跑?
童谣捏了下胳膊,坦然对向男人咄咄逼人的眸光,微微一笑,淡定从容:“真不巧,在这里都能看见你。”
季岩目光一暗,抿了抿唇,朝着童谣径直走过来,童谣往旁边退了退,男人一声不吭地越过她。
童谣看着他清冷孤傲的背影,想来应该是去换水了。
她没有多想,二话不说便走到季忆的房间里去,看看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还在昏睡,眼睛紧紧地闭着,脸上和昨天傍晚相比,多了几分血色。
童谣悄悄坐到床边,轻轻地替她盖好了被子后,静静看着她。
她发现她的睫毛很长很浓,鼻子很挺很翘,嘴巴不算薄也不算厚。
如果有旁人在的话,就会发觉,小孩子的五官像爹,但是,整体上乍一看,又像极了她的母亲。
童谣不经意间发现,小孩子睡觉的时候,眉头总是皱紧的,这个动作和她爹一模一样。
童谣忍不住伸出手,抚平她的眉间,温柔笑道:“小丫头,你还小,应该无忧无虑的,不应该皱着眉头,这样就不好看,就没有人喜欢你了。”
“她还小,能知道什么?”
季岩端着一盆干净的冷水走进来。
童谣顿了顿,站起来,把位置让出来。
“这些小毛病就应该趁它刚刚露出苗头的时候,就给它掐死了。不然,以后越大了就越难改。”
“若是没有人娶她,我就把她留在身边,照顾她一辈子。”
季岩坐到床边,把干净的帕子浸湿了,又给季忆换上。
“你怎么照顾她一辈子?你大她几十岁,你会老,你会死,你怎么照顾她一辈子?”
童谣看着男人天真固执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男人投了道阴寒的目光过来,她立马绷住脸颊。
“或许,爹对女儿就是这样吧,因为同是男人,所以就懂得男人的心思,才会不放心她出去闯荡。对吗?”
童谣痴迷地望着男人,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可能她自己都不曾发觉。
“你什么时候离开?”
什么时候……离开?
“我什么时候离开?”
童谣惊愕,男人抬起冷眼,幽幽望过来,“对,你什么时候离开?”
童谣压下心中的懊恼,好笑地打趣道:“我为什么要离开?”
“作为一个寄宿在我们季家的客人,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我们家,赖着不走吧?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男人看着脸色苍白的童谣,乘胜追击,咄咄逼人,不给一丝喘气的机会给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