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靠在马车上,跑得全身都是汗珠,黏黏得特别不舒服,她见四下无人,索性把领子那里解开了一点儿,等微风吹进来,好乘凉,凉快凉快,这种大夏天的,不能穿短袖短裤就算了,还要穿得跟个阿拉伯妇女一样厚的衣服,简直就是遭罪啊。
“通关文牒,老天爷啊,上哪儿你能给我搞个通关文牒来了?我不想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啊!”
童谣把脸贴在车上,喘了几口气,忽然,听见马鸣声,紧接着,一连串说话声传了来。
她的神经绷住,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要上马车了?
如果车主人一上车,发现着坐着个陌生的女人,吓得叫出声来,那一定又会把刚才的人给招来的。
那她不进牢房,就天理难容了。
童谣飞快坐到门边,握紧拳头,睁大眼睛看着一只骨节的手,抓住了马车。
她退后一步,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坐上了车……
男人转身之际,童谣二话不说,立马扑过去,用手捂住男人的嘴,厉声警告:“别出声,不然,我杀了你!听见……没有……季……”
是他!
童谣哑然,看着季岩那探究和愤怒的眼神,她自己又压着他,手还捂着他的唇。
“大人,可有何事发生?”
车外,一侍卫喊道。
童谣脸色白了一阵,眼巴巴看着面前的男人,手依旧没有松开,紧紧地捂着,生怕他会开口叫人来。
童谣看着他的眼睛,犀利的眸光不自觉柔和下来,从前,他的这双深邃的眼睛,看得她总会不由自主地深陷进去,无法自拔。
季岩,他真的不记得她了。
季岩紧握住童谣的手,只是童谣的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相当于扼住了她的喉咙,否则,单纯的男女搏斗,童谣是无论如何都没有胜的可能的。
童谣看着他警惕的样子,暗下目光,柔情似水般望着他,浅浅道:“季岩,我不会伤害你,我就在车上躲一躲,等那些人走了,我就离开。你能不叫你的人来吗?你要是答应了,你就点一下头,好不好?”
季岩望着女子因为着急而绯红的脸,和那天扑上来,哭着喊他丈夫的女人,一模一样,就是同一个人。
他怎么又碰上她了?
“大人,大人在车上可还好?”
车外的人又喊了一声,好像很担心的样子。
童谣没有等季岩的回应,便松开手,乖乖坐到他的对面去。
季岩轻描淡写瞥童谣一眼,掀开窗帘的一角,冷道:“我没事,出发吧。”
“是,大人!”
童谣听着季岩说的话,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靠在车背上,紧接着,感受到一道犀利的目光,快要灼穿自己的心脏。
砰砰砰的心跳声,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去。
他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