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千军,重甲一方。平阳重甲军果然是我大秦精锐,肃杀之气俨然可见。”马车驶过暮色苍白,嬴政夸奖道。
李斯应声:“据说王齮将军治军极严,率领麾下士兵经历秦国三代君王。久战沙场,攻长平,夺武安,克皮牢,占上党,战功煊赫。”
“攻占上党之后,王齮将军与平阳重甲军常年驻守太原一带,而今忽然到秦韩两国边境镇守武遂。此事必有隐情,务必小心为上。”盖聂提醒。
马车停下,领头者前来回禀,却见眼神飘忽不定,“尚公子,将军此刻不在中军,通知您先且前去军中营帐等候。”
“身为人臣,为人少者之礼行焉,竟敢无礼?”嬴政攥紧拳头,眸色晦涩不明。
领头者慌忙跪下,“公子恕罪!请移驾帐中!”
盖聂道:“尚公子,我等姑且见机行事。”
车马再度前行,不消多时便停了下来。
“尚公子,前方就是军备营帐。”领头者引路。
盖聂握着剑柄,不疾不徐地跟着嬴政身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此处守备空虚,与中军相隔,虽然危险,但遇上变故也可尽早撤离。王齮,也不愧是擅长兵法之人。只是他如此安排,又是有何居心?
纵然心中千回百转,几人还是进了营帐。营帐中等候的竟是王齮本人,他转过身,领着嬴政一行人进来的士兵们顺势下跪行礼。
王齮抚掌大笑:“哈哈哈,你们做得很好,来来来,这是我敬你们的。”
他递上酒,就一饮而尽。
盖聂神情凝重,不自觉握紧了剑柄,在王齮饮尽酒水的那一刻,拔剑护在嬴政身边。
怎料王齮居然举起他的武器砍刀,挥得虎虎生威,几下就把那些士兵斩杀。
嬴政蹙眉,郑欲发怒:“王齮,你!”
王齮却早已先一步下跪行礼,“左庶长王齮,不得已冲突冒犯了王上,感受重责!”
这一出,倒是令嬴政无法发难,只得坐下来细细听王齮解释。
一番解释下来,嬴政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斥候虽然可能无辜,却不得不斩杀。”
“末将唐突,王上身份是重中之重,必然不可走漏风声。迫不得已,末将只得出此下策。”王齮再度行礼。
嬴政站起身来,一不急着免礼,而是居高临下地望着王齮,眯着眼睛,神情变幻莫测。片刻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伸手托了一把:“将军费心了。”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王上如今在军营之内仍是危机四伏。”王齮道。
嬴政问:“那依将军之见,理应如何?”
“如今有计策两则,一是王上可写信交与心腹送回咸阳,二是李斯大人乃是秦国使节,若王上不介意,还可伪装成李斯大人的随从。”王齮直言道。
李斯连忙退了一步,作揖道:“这怎么可以?臣惶恐。”
嬴政抬手,“无妨,便按将军所言行事。”
“谢王上抬爱。”王齮行礼。
“你可以称呼我为尚公子。”嬴政道。
王齮应声:“是,李斯大人与尚公子的休息营帐也早已安排好,还请尽早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