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妹被气得眼眶通红,眼泪在眼眶里转溜一圈就要夺眶而出,拿手指着红莲便直跺脚,“你!”
“你什么你?目无尊卑之分!给老夫跪下!”一阵如老钟般洪亮的声音传来,老当益壮的张家曾祖负手走进院落。
庶妹愣了愣,连忙怯怯地跪下,低头不敢去看他。
曾祖排众而上,大步流星地跨到张晓跟前,太医连忙起身朝着他作揖行礼。
曾祖大手一挥,太医识时务者为俊杰地默默退下。
只见曾祖拽住张晓头发往上一扯,随着他惨叫一声,他那张俊秀的脸被拽到了曾祖面前。曾祖反手就是一串噼里啪啦的耳光,打得张晓眼冒金星,一张好端端的脸肿成了猪头。
相国都一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泰山压顶也能面不改色。如今被老父亲这么一吓,心都跟黄花闺女遇见如意郎君一般乱颤。
但是见曾祖的的确确是气得不轻,也没敢拦,眼巴巴看着长孙被揍。
这一顿尚且还不能解气,曾祖直接把人一拽丢地上,抬脚又是一阵踹。开始张晓还能生龙活虎地惨叫,逐渐变成了有气无力的呻吟,最后吐出一口血来再无声息。
真还得了?相国夫人大惊失色,一把抱住曾祖的腿,开始哭嚎:“爹!您这么打下去,晓儿还怎么活啊!”
“爹!你饶了晓儿吧!他也是一时糊涂啊!”相国也一撩衣摆,跪了下来。
随着相国,一群人都浩浩荡荡地跪下,显得红莲和张良格外突兀。
张良抿了抿唇瓣,也跪在青石板的冰凉地面上,背脊挺得笔直,犹如翠竹一般任凭风雨飘摇,也能傲立不动。
皎皎月华清,寂寞锋刀冷。
这回就只有红莲和相国站着了,红莲微微一怔,顿时急了。她自是知晓张良心性好的,但她心性可没好到哪里去。
她一手拽住张良手腕,“起来!”
“红莲殿下……”张良愣了愣,抬眸望向她。
红莲脑海中浮现的满满都是她搬去莲台的前一夜,那是一夜瓢泼大雨,电闪雷鸣。与此时此刻,某种意义上大同小异,都是厚此薄彼。
红莲因贪玩而高烧不断,韩王率一众死士前来兴师问罪。在满堂跪地求饶的奴仆还有战栗的德妃之中,韩非显得格格不入。
他一咬牙,也跪在地上,告罪:“儿臣照顾妹妹不力,还请父王责罚。”
“罚?你的确该罚!”韩王冷哼一声,他招手唤来一名大臣,“你且看看,这是谁?”
韩非定睛一看,前些日子他游玩时偶遇这位臣子的家中独子,可却是个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当街强抢有夫之妇的民女,还光天化日之下将其夫斩杀于市。
他想要阻止却终究迟了一步,念及这纨绔子弟的父亲是当朝重臣,只能派人杖责二十板引以为戒,杀鸡儆猴。不料,臣子果然替子出头,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