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手机那头半天没有动静，陆一凡不知为何突然轻笑出声：“再不把我捡起来，我睡着喽。”

几声脚踩地毯的莎莎声，指尖抓起手机的轻碰声，极为浅淡压抑的呼吸声。

“……凡哥。”

久违的称呼，熟悉的音调，陆一凡不禁喟叹。

“终于想起我了？”距离上一次联系，似乎过去了很久，“还以为又要等三个月呢。十一天，比上次短了一大半。看来下次的电话，指日可待。”

“……”低低浅浅的小声。

“嗯？”低醇的嗓音上扬，陆一凡嘴角弯起优雅的弧度，“看来是不想，说话都一股子不乐意。”

“没有！很想！”双手抓着手机，紧张又慌，“很想……”

明明隔着遥远的距离，仅凭着一缕电波牵系，陆一凡却有种小企鹅正坐在自己面前的恍惚。

“三个月零十一天。”房间昏暗，唯一盏落地灯的黄光笼罩出一圈不过一平米大小的亮，微眯着双眼，让恍惚的视线更加朦胧，若即若离，似梦似真，“身体还好么？长高了么？瘦了么？好好吃饭乖乖睡觉没？偷偷加重训练没？每天我都在心里问一遍，每天你都没有来……我想你，很想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披着日常叮嘱与关怀的衣衫，悄无声息猛地闯进顾清越的心里。

如果她知道陆一凡会这么说，这十一天也就不必自己折磨自己，纠结那许多，直接每天一通电话，好好说声晚安。

“还好……身体还好，不知道长高没，每天都有吃很饱，应该没瘦。睡觉没有在家里睡得香，但也还好。没有偷偷加重训练，我有稍微减轻了一部分。”

“还好，都是还好……”陆一凡眉头微蹙，胸中一抹苦涩。

你说出来是为了让我宽心，可落在我耳朵里，都是不好、不够好、非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