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从难过的情绪中缓和过来,转变为揣揣不安的心情半是期待,半是紧张。期待在他能够相信我说的话,以后即便不能复合,也能做朋友。紧张在他会坚持他三年前的想法,不信任我。
“你太会编故事了。”他摇摇头,眼底的失望和冷酷显而易见。
短短几个字,我明白,他还是不信我。我嗤笑一声,自嘲地低头笑着,不去看他。
“我原以为三年不见,你会跟我说实话。没想到你还是这般冥顽不灵!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明明是你抛弃了我!到头来却说是我伤害了你,你才离开?”段袁程猛然站起,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成拳。即便我没有看他,也完全能够想象的到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是气急败坏吧。熬了一夜没睡的憔悴,因为生气而显得更加狰狞。我没去回应,也懒得再继续解释,既然他不信我,那解释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他插着腰,用力点了点头,重新盯着我,说:“好,你要编故事。你也编的让我听起来舒服一些,更能接受一些啊!这样我即便知道你可能说的不是真的,也会无条件的相信你,重新在一起。”
“可你说什么不好,偏偏说了最明显的谎话,你还想要我以后怎么原谅你?”段袁程的声音越来越低,听着就是在压抑他的愤怒。
或许是见我始终不曾回应他,开口跟他说抱歉,顺应他的意思重新说出他想象中所谓的真相,段袁程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门口传来重重的“碰”地一声,整个房子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力道,随之颤了一下。我的身体也跟着抖了抖,他走了,他还是走了,他果然走了。
视线停留在的床单上,“滴答,滴答”被水渍晕开。我愣愣地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触到一片湿冷,双眼早已被泪水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是没能压住情绪,崩溃地把自己埋在被窝当中,大声哭了起来。
段袁程的负气离开,让我对他的希望彻底破灭。
床头柜上还摆放着底下只剩薄薄一层水的玻璃杯,杯子上残留着他的指纹印和我的唇印。毛巾被搭放在床底的水盆边上,歪歪斜斜。
所有的一切明明没有生命,却又像是在嘲笑我全盘托出的天真。
虽然烧已经退了下去,身体尚且没有那么快恢复,虚弱无力的感觉支配着我,令我想下床自己倒杯水喝都做不到,双脚触碰到地板,堪堪一用力,就不由自主地软倒回床上。
我趴伏在床上,双腿还垂在床边,我将脸深深埋入柔软的被子当中,双手死死攥着布料,拼命逼自己压抑着情绪。
楚良姻,坚强一点!你不是没了他就什么也做不成,也不是没了他就活不下去。别忘了,这三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也别忘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想要相信你,既然如此,坚强起来,不要再为他哭泣。你还有坨坨,要为了坨坨努力积极的活下去。
在心里为自己鼓舞了一番,我渐渐从段袁程离开的难过之中恢复过来。我把双腿移回床上,一点点挪动身体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