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四行坐在床上，他的脸很苍白，有了两个大眼袋，还有浓重的黑眼圈。屋子里满是烟的臭气，闷得房间一股异味。顾四行的床边的地板上，堆了一堆烟头。

顾四行正坐在床上吸烟，他的身边烟雾缭绕，我走过去抢过他的烟头。

“你为什么吸烟？”我质问顾四行。

顾四行瞪着我，冷笑着：“就允许你出去，跟情人喝酒私会，不许我自己一个人吸烟？”

昨晚……是段袁程送我回来的吧……想到段袁程说的“再也不见”，却一直暗中保护我，我的心又暖又痛。

但是看着眼前的顾四行，他因为我，吸了一晚上的烟，没有睡觉，又想到他因为救我而失去了一条腿，我对他的歉意与内疚，又深了一重。

“我没有和段袁程喝酒私会。”我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解释道，“我昨天喝酒喝到了晚上，回家的路上遇见了几个混混，是段袁程出手救了我。”

顾四行有些紧张：“良姻，你没有受伤吧……”

我摇摇头：“没有。段袁程到的很及时。”

顾四行垂下眼帘，瞥了眼窗外。

“都是我没用，不能保护你……昨天还摔东西惹你生气……”顾四行突然扬起手来捶打自己的假肢，“我就是个没用的废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我急忙上前握住他的手：“你别这样！你是为了救我才……”

我突然感到十分对不起顾四行：“如果没有你救我，我现在可能已经……”

我没再往下说，我对不起顾四行，他因为我失去了一条腿，他自卑着，不断地磨着他自己，他的精神一直很消极。

而我……似乎是他唯一的依靠……

想到这里，我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我眷恋段袁程的温存，但是我愧对于顾四行……

我到底该怎么选……

顾四行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腿，喘着粗气。他狰狞的脸也皱着深深地褶皱。顾四行一改温和的常态，暴怒着。

我急忙上前，哭着抱住他：“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一切都怪我……”

顾四行皱眉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他眸子里突然燃起了怒火：“我就是个废人！我还是死了算了！活着就是个负担！拖累！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是多余的！”

听他这样吼着，我心里更加难受。

我紧紧地抱住他：“别这样。”

顾四行奋力地想要推开我，他捶打着自己的双腿，痛哭地喊着：“良姻……你让我去死吧……我死了，你和段袁程在一起……这样你不用照顾我，你可以快乐幸福的生活，毫无负担……”

我的声音颤抖着：“顾四行！我现在愧对于你！如果你死了，只会加重我心中的罪孽啊！一切起因皆在于我，承担错误的理应是我……你不该救我的……”

我心里很是着急。

绝对不能让顾四行产生要轻生的念头，如果顾四行死了，我心里只会更加的难受。

我楚良姻，本来就已经很对不起顾四行了，他救了我，丢了半条命。

顾四行很在乎他的形象，以前那个健全的，光鲜亮丽的顾四行，因为我成了个残疾人，无法正常的生活，现在的行走，都需要借助拐杖轮椅，生活更是不能自理。

如果没了我，他会痛苦。

如果他死了，我的罪孽又深了一重。

顾四行……都是我欠了你的。

顾四行没在说话，只是哽咽着流着泪。

沉默了一会，他终于没有再捶打自己。

他伸出温热的手，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