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自己不抱希望的试稿居然被采用了,而且已经做好了成衣。这下我怎么都躲不过时装周了,算了,好不容易又可以看一次,干嘛当缩头的乌龟,碰见他们俩又如何,不要牺牲自己的努力。时装周,我去定了。
我选择身着一袭红色不规则剪裁抹胸连衣裙,裙摆飘逸流动,搭配秀款及踝靴和“parurecoquillages”黄金手镯,流动的动物纹样与金属光泽碰撞出野性的火花。
我意外对上一双眼睛,那双眼角上翘,我再熟悉不过。段袁程,他果真来了。依偎在他身旁的是白诗,他的未婚妻。
“谢谢大家”想各位观众鞠了一躬,我走下台。听见如雷的掌声,不知道段袁程这次怎么评价我的作品。
回到后台,阮泽走到我身边,“原来你是为了给我个惊喜。”
他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坐到凳子上,还没有平复自己看见段袁程的心情。
捧场受邀的大有人在,闪光灯下人头攒动,我跟着阮泽步上台阶,穿过长廊,不时停下来与人打招呼。
然而下一秒我整个人都因为背后渐渐靠近的笑语声而浑身僵硬——是段袁程。
阮泽拉起我,向我介绍jack,“这是我好朋友。”
我看见段袁程在他们身旁,打算假装不认识,故作镇定地打招呼。目光不由瞟向他那双手干净修长的手指,光亮微闪,是他中指上那圈婚戒。
jack微笑地介绍,“这是我好朋友ralph,旁边这位是chaumet珠宝秀礼服设计师。”
我倏然站起,看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熟悉得刺眼的指环,一字不差地背出我酝酿了无数个日夜的台词:“段袁程此行来巴黎是公干?太太有否陪你一起过来挑选婚纱礼服?”
他脸色骤然发白,望着我顿时缄默。
我冷笑一声,推开椅子,起身离去。阮泽向我走过来。灯光幽暗,他一把抱住我。
我轻笑出声,“我们回家。”
路过段袁程时,泪意冲上眼眶,我骤然握拳,才忍住胸口蓦地窜过的锐痛。
下一秒,我头也不回地转身,冲向大门。
良久之后,我走到阮泽家的酒柜,拿了杯子和一瓶酒。
absolutvodka,只一口入喉,便觉得胸口烧灼。
想起今晚发生的一切,只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和段袁程的往事,仿佛那一些,只是痛苦的开端而已。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我觉得疼痛。
低下头,却看见有红色的液体爬上那些晶莹的碎片,我缓缓地蹲下去,整个人轻飘飘地,摇摇晃晃。
“你疯了!”光亮乍现即隐灭,只听得有人低斥,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阮泽紧紧地拽着我,低头检视着我满是血迹的双手。
确认那些血并非来自光洁的手腕,他松了口气,将我抱至沙发上。
“对不起……我摔坏了酒瓶……”我勉强维持意识,语无伦次。
阮泽沉着脸,他小心翼翼的吻我。
到半夜我的醉意已经消了大半,睁开沉重的眼帘,窥见橘黄色的灯光,安静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