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支支吾吾的哭着，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剧组。”

“嗯，”段袁程在电话那头应了一声，“然后呢？”

“李琪琪她，”我继续抽抽噎噎的说道，“她被下毒了，我在。”

“没关系的，”段袁程几乎没有用这样温柔的声音对我说过话，“我在听。”

可是还没有等我下一句话说出来，几个警察就打开了门冲了进来，直接抢过我的手机，在我的面前将手机踩了个稀烂。我再也克制不住的开始大哭，那些警察却也只是把手机的碎片收了出去，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便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的是，在这座城市的另一端，段袁程面色凝重的看着他的手机，那个电话挂的太奇怪了，段袁程想。“你帮忙找找楚良姻在哪儿，一个小时以内告诉我。”段袁程对走进门来的秘书说，“若是超了时你就不用在这儿干了。”

秘书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把我现在所处的地方告诉了段袁程，当他联系各个人准备将我带出来时，我还是缩在房间，不，应该更确切的说，是牢房的一角，眼泪止不住的流。没过一会儿，我就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我在晕过去之前突然想起来我已经快十个小时没有吃过一口东西，喝过一口水了。

我以前总听人说，一个人太累的时候便会做梦。

这句话大概是真的，因为我也做梦了。

梦见了白诗的蛋糕，张曼的眼睛，还有段袁程的隐藏在黑暗里的脸，以及摇晃的警笛与手铐。他们都扭曲着交叠在一起，荒诞诡异。我转身往身后跑，却总在原地踏步，于是蛋糕与张曼的眼睛便一同笑起来，段袁程的嘴角也跟着一点点上扬，身后的警笛闪烁着，刺耳的声音越来越响，我一下子惊醒过来。

可映入眼帘的却依然是段袁程从模糊到清晰一点点放大的脸。

他似乎在说话。

我盯着他望了好一会儿，终于确定他果然是在说话。因为他的嘴一直在动，一张一合，一张一合

“楚良姻。”

“楚良姻。”

“楚良姻！”

他在喊我的名字。

“段袁程”我也回应，只是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哎。”他答应了，然后便把我搂进怀里，力气那么大，几乎要把我按进他的胸口。

“段袁程。”我也一直喊他的名字，泪水从眼眶里往外涌，泉一样总也止不住。

哭泣大概是最能让一个人专心致志的事情。当一个人开始哭的时候，世界便离他远去，剩下的唯有眼泪。等我眼泪干了，心绪渐渐平复下来，才发现我不知何时已经从牢狱里出来了。

我到了一辆车里，段袁程正坐在我的旁边。

他的胳膊搭在我的肩上，我的头枕着他的腿。

“好了？”他问。

我没回答，也没有从他身上起来，只是动了动脑袋，换个位置继续枕着。

他也不再说话，只用手一下一下抚着我的头发。

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橘黄的灯亮着，司机在前面安静地开着车。

外面似乎还下雨了，我闭上眼，听雨敲在车窗上的声音，稀稀落落。

“到了。”他说。

我撑起身子坐着，隔着蒙蒙的车窗望外面，“哪儿？”

他没说话。

司机从前门出去，然后撑上伞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