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皱了皱眉,抬眼却见景承煜已经起身迎了出去。
景承煜拉着沈沐清到了花厅,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阵,经过那一夜知晓了她全部的秘密,他仿佛对她有了全新的认识,对她更生怜惜,更想倾尽全力去保护她。
沈沐清被他看得不自在,垂下头,本以为秘密袒露后,见到他会更加亲切,可是感觉却不是那样,仿如拔干净了衣服被人瞧着,竟没了安全感。
她慌张的避过他的视线,佯装不悦道,“看什么呢?”
“听说你父亲和三哥回京了,没在府里多陪陪他们?”言外之意透着欢喜,打量着自己在她心中地位不低。
沈沐清看他一眼,没心思与他缠绵,便道,“我来找你有事。你听说了最近太行一带盗匪猖獗的事吗?”
景承煜表情僵硬了一下,迅即掩饰道,“这倒没听说,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爹说的,他还说,这次匪患起的奇怪,专抢粮米,不抢银钱。天下哪有不要钱的贼呢?”她扬着小脸,蹙紧的眉心一片郑重之色。
与她的郑重相比,景承煜的反应倒是有些奇怪了,眼神有些躲闪回避,笑的也发干,道,“也许是老将军搞错了也未可然。不过即便真的有了匪患,自有辖下官府管着,夭夭又何必多操这份心思呢?”
“我爹不会弄错的。”沈沐清嘟起嘴有些不高兴。
“好好好,是我失言了。夭夭乖,切莫因为这点小事生气。”他笑着哄她。
沈沐清稍稍顺了气,横他一眼,道,“若只是寻常匪患,我才不会操这份心,是听我爹说,匪患起后,李云轩暗下广布银钱,安抚百姓……什么安抚百姓,他明明是在收买人心。”
“有这事?”景承煜摸了摸鼻子,有些心不在焉。
沈沐清顿起狐疑,“侯爷,你当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景承煜笑了,“我也是凡夫俗子,哪里就事事都顾及得到。”
这话让沈沐清心里觉得不舒坦,他说他是凡夫俗子,那言外之意是在嘲弄她多了一世经历吗?
因为那桩不同寻常的秘密的袒露,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她也变得敏感起来,只是她自己毫无察觉。
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她涨红了脸瞧了他一阵,方讥诮道,“这话从侯爷口中说出来,倒是奇怪了。一个明明心思通透,八面知风的人,竟对这么重要的事毫无知觉,侯爷,你自己不觉得哪里不妥吗?”
冷冷的逼视和质疑,让景承煜脸也沉了下来。
沈沐清发难,本质上还在于,她已经做到事事坦白,而对方却有所保留,这让她难以接受,并开始后悔,把那些不该说的告诉了他。
景承煜放缓了脸色,陪着笑凑近她,“夭夭,咱们别在说这些了行吗?我打量过两日去府上拜会老将军,正想问问你,老将军他都喜欢些什么,我也想尽尽心意。”
然,沈沐清冷冷的甩开他的手,“我不叫什么夭夭,我叫沈沐清,还有,我爹他最喜欢有诚意的人,可惜这东西,侯爷好像没有。”
说完,起身疾步离开。
景承煜在后面连拉带哄,也唤不回她,沈沐清到底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