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前面就是京都了。”有人停下来,对着坐在亭子内的,一身黑色软袍的人禀报。
“嗯。”那人抬头,一张温和的面容映入眼帘。
是个温和而又不失锋利的美男子。
“皇兄怎么说?”须臾,他又问。
“陛下让您进京后不必急着前去皇宫,可先回皇叔府。”
“嗯。”他又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侍卫见他没有别的吩咐,这才退到了亭子外面。
只是刚刚走到亭子外,眼前便一亮。
“齐小姐。”侍卫有些激动地喊道。
前面的人回头,有些诧异面前这侍卫,似乎并未想起他是谁。
“齐小姐,我是皇叔府的侍卫。”侍卫当即自报家门。
“六皇叔回来了?”齐月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稍纵即逝。
“是,就在亭子内。”侍卫朝着亭子的方向看去。
“嗯。”齐月点头,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倒是六皇叔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一眼。
两人对视,一个人的眼里尽是温和,一个人的眼里,笑中带着一些锋利。
“皇叔。”齐月勾唇便是笑。
“齐月。”他没笑,但是却叫住了她。
没喊凌,只说齐。
两个人对视片刻,他忽然想起与齐月的初见。
溪北国破。
那一天下雨。
他在东月和北幽驻扎在京城的军队不远处,看到了齐月。
有些狼狈。
但是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眼尾一勾,笑起来,能夺了人魂。
但是浑身上下像是长满了刺一样。
骨头硬的很。
猜也猜的到。
她一个国破家亡的公主,能有什么好下场。
但是她却活下来了。
证明了什么?
要么命足够硬,要么就是她投靠了东月北幽的其中一国。
只是看着她满身的伤,怎么也不像是第二种。
挺有趣。
他想。
“我救你?”他想了想,上前。
齐月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有冰,但是却没冰棱。
没那种想要刺你一下的感觉。
“好。”须臾,她点头,掩下眸中的冰凉,看着他便是笑。
“救了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了。”
他没洁癖,伸手拉了她一把,任她身上的灰尘和鲜血染到他的衣服上,也没露出半分嫌弃与不满。
“当然。”齐月眼中笑意更浓。
顿了顿,她又补充。
“祁云六皇叔。”
知道他的身份?
他有些诧异,随即觉得倒也正常。
似乎没几个人不知道他的身份。
五年了。
如今齐月认祖归宗,外祖竟然是祁云赫赫有名的齐丞相家。
她从溪北默默无闻的公主,到阶下囚,又一朝变成了丞相府唯一的小姐。
只是那双眼睛,还是如同他初见时一般,虽然有媚人的笑。
但是始终清冷。
却也始终干净。
他回神,看着她也收回视线,渐渐走远。
许久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