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胎儿的尖利五爪已经刺穿了他的背后。
他最终还是没有下得了手。应该说不舍······他不舍得看到自己的儿子带着怨恨看着他。
他一个长剑刺向自己的胸膛,直接穿破后背,刺向背后的死胎儿。
此时他嘴角含笑,喃喃自语着什么,年轻男子脸上一派震惊:
“不——!”他想阻止,可是来不及阻止。
那漆黑的长剑直接变成碎片了,而八星盒也因此裂成一片片,在他粗糙的掌心里,在月光的倾洒下,散发着凄迷而悲凉、唯美的微光。
青色的光。
她看到他倒下时脸上的释然。似乎死亡是唯一一种能让他解脱的方式了。
他还是不忍心。
即使······
即使他一直认为的小家注定要为了大家牺牲,即使他早就决定了就算亲自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也在所不惜。可是当看到那双曾经布满笑意的眸子里装着不解,懵懂时,他怯了。
他害怕了。
他不知所措。
女人感到所有的一切均
即使那个怪物已经不是他带着爱和期待出生的孩子。
他完成了他所有的责任,所以无畏,所以解脱。
只是他的眼底不得不因为那两个可怜的孩子而充满愧疚。可为了家族大业,为了最爱的人,他有时必须自私点。
女人心底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般,不痛,但是和萧索涩然。
时间到了。
她在心里想到,闭上眼睛,空气中那种压迫已经不复存在,连风都变得轻柔了。
清冷的月光下,她感到脸上一片湿润。
下雨了。
她伸手,熹微的光线下,她看到躺在手心里的液体,带着一股莫名的悲伤。
女人醒了过来。
强光让她幽幽转醒的双眼变得无法适从,只能半眯着,浅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她感到一种油然而生的温暖,只是她想到那悲壮的画面,心情不由得低落起来。
一张清妍的面容上一派沉默和苍白,她还无法消化那个不想承认的事实。
她见过无数悲惨的画面,预见,但是无法阻止,也破例窥破过历史,心酸,悲凉的故事俯拾皆是,可是从未有这么一个故事让她久久不能面对。
那个男人,可称之为英雄的男人。
“看到了什么?”耳边响起男人沉沉的声音,女人才从自己的世界中抽身而出。
她先是沉默,脸色苍白,简单地和男人说了画面里的情景。
男人不语,只是半躺在太师椅中,双眼紧闭,神色祥和,一头灰白的头发下五官端正,可看出年轻时必定是一个俊美绝伦的人物,岁月倒也没在那张面容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如果不是年龄,她都不知道他正值中年晚期,即将进入晚年。
阳光洒在他身上,她低眉颔首,不敢直视。
“时间来不及了·····我只看到这里,就没有下文了·····”她解释。生怕男人不履行诺言。
男人沉默半响,才悠然睁开那高深莫测的双眼,虽然年近六十,可是那双眼睛依然极富力量,目光灼灼:
“也就是说,八星盒破碎了,而那把漆黑的剑原先是被八星盒饲养和,也跟着破碎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低沉的回音,让她不敢分神。
“······嗯,我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她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能挑模棱两可的说。
“不可能,后来肯定发生了什么,你下次再看。”他看向她,“下次是下个月吧?”
女人心不安地跳动着,脸色更显苍白:
“·····是的·····”
男人再次沉默,房间里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气息,女人的心跳跟着挂在墙上的种的指针响动声慢慢提了起来。
她犹豫地开口:
“沉叔······我姐姐······”她语气中带着惴惴不安,可是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下定决心继续开口起来,“我能去看看我姐姐吗?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她了,很想她······”
半年了······
她不知道对方孤零零的地方会出现什么事情。
女人想到那么大的一个人却被生生洗脑,抹去所有关于亲人的记忆,关于所有的记忆,以一种被别人安排的新的身份生活,懵懂,无知,人生一切都是空白的。
虽然对方已经不认得自己,但一想到曾经那些对方为她所做的一切,所有能温暖她的一切,她就觉得心里发疼。
“她很好。”男人只是说了三个字,已经表明了态度。
女人垂下眉头,脸上一片顺从,虽然她的心底多有不情愿。
就在这时,男人再次开口了:“她不习惯生人接触,你应该理解的,不过,等她过些日子适应了,我再安排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