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角逐里,胜者在于掌握对方的难攻点,并逐一击破。
老鼠一直待在洞里不出来怎么办?逼它出来呗。
“喂?黄队·····”
“是······明晚······”
“就这么办了,拜托了。”洛颜凉挂了电话,脸上依然布满笑意。
“言衣,‘广招豪杰’的事怎么样了?”她突然想起最关键的一条线索还没弄出。
“今晚。”群众的力量果然强大,宁言衣此时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可太自视甚高,就算很把握的事,或者自己极其擅长的领域也是如此。
“很好。”
洛颜凉继续看着手中的稿子,心再一次被里面的情节吸引住。
面瘫男手中拿着半自动左轮手枪--德国毛瑟hsc手枪,枪体黢黑冷酷,仿佛末日里的死尸焚烧的乌黑浓烟,他有着一双冷酷的褐色眸子,森冷、无情,紧盯着你时像是一只恶毒的响尾蛇,不追到你不咬死你誓不罢休,体格魁梧--估计是从古罗马竞技场里逃出的逃犯--绝非贫民窟里的瘦弱不堪的地痞流氓(再说他的气质确实不符)--亦或者是西班牙的斗牛士,可惜那副看似健壮高大如山的躯体有时确实太过累赘--看都看不过来--而作为西班牙的斗牛士未免太笨重了些。
那是地中海嚣张的海盗吗?不,那副面瘫的表情--仿佛是玻尿酸,肉毒杆菌注射过度引起的--只适合科幻片里的机器人。
他冷眼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那是主人刚刚命他猎捕的猎物,具体是以什么罪名猎捕他忘了,况且,无论是有罪无罪只有主人高兴还不都是要死的?
“我······我的妻子呢?你······你们把她怎么样了?!”躺在地上的男人手中抓着潮湿的、散发着恶臭的土地,企图凭借自己可怜的体力起来狠狠朝着面瘫男脸上啐一口,可惜,还是太弱了,跌跌撞撞弓着身子最后像只快死的癞皮狗被人嫌弃。
还没死?很好,看来身体素质不弱嘛。面瘫男心里想着,脸上一如既往没有半分表情。
“为什么······为什么要抓我们?我们犯了什么事?你的雇主是谁?把他叫出来!”男人整张脸青肿不堪,一说话嘴里就冒着血泡,再看看他狼狈的身体,没一处好皮,皮夹克都磨破了,破洞牛仔裤也沾满地上的污秽---血,排泄物,还有不可名状的液体--自己想象。
“你们放过我,放过我的妻子·····求求你·····”男人爬到面瘫男的西装裤下--忘了说,面瘫男是个极其洁癖的人,酷爱西装打领带--那会让他看起来像个社会精英--想要扯着面瘫男的裤腿,嘴里喃喃。
面瘫男自然没让地上那只攀爬的恶心的低贱物种有接触自己的机会,他举起枪就朝男人的小腿射去,位置无比精准,毫无偏差。
血汩汩流出,男人痛得尖叫起来,泪水流过那张脏污的脸,牛仔裤下面,被血、尿浸湿了,空气中飘起浓重的血腥味,还有某种熟悉的恶臭味。
面瘫男眉头紧蹙,面无表情的脸一派阴郁。
该死!
他暗骂了一句便吐了口口水,走出关押男人的暗室---每个受审判者在接受最后的刑罚之前都会先经历一段来自神的“洗礼”,而后洗去身上的罪孽,干干净净地去往神圣之地。
入夜,月光像个可耻的偷窃者在黑暗中窥视着暗室里的一切,像是嘲讽而冷漠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男人--此时他正以一种诡异而扭曲的姿势躺着(不如说是被迫地蜷曲着),月影溢满四四方方无窗的窗口,死亡的气息像跗骨之蛆,一点点吞噬着光明,正义业已残破不堪,正如男人的脆弱的生命,一点点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