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睨了樊黎,微不可闻地哼唧了一下,所有的不满均隐藏在那声冷哼里。
曾狄和樊黎出门前都换上了便服,与穿警服时的浩然正气不同,今天的他多了一丝洒脱,干干净净的面容彰显年轻朝气,而一身牛仔搭格子衫的樊黎,青涩里透着知性美。
“警察。”曾狄拿出证件。
对方脸上闪过一丝惧意,小而胖的手相互搅在一起。
“……你们有什么事吗?”她瞟了曾狄冷静而锐利的面庞。
曾狄不语,樊黎趁势直击:
“身为工作人员,你是不是一直都这样‘照顾’病患的?”
妇女身体轻微地颤了一下,红红的胖脸低垂着:“这只是个例外。”
妇女接下来才说了她这么做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樊黎反问,冷嗤起来。又没有人逼着她打人,而且还是对一个小孩下手,亏得她有脸说身不由己。
“他叫安平,是个孤儿。”
原来这个叫做安平的男孩是患大头症,重型智障还伴随着暴力冲动。
三岁多时被一个清洁工从垃圾箱捡回来,养了一年多,发现对方头越来越大(比平常小孩大)就带其去咨询医生,结果得出患有大头症和智障,那位清洁工便将其送到疗养院。
来到疗养院时安平已经五岁,尽管患有大头症但不注意看也不是很明显,只能说有些异常,而他的智障刚开始检验时还算中型,不知怎么回事随着年纪的增大他的智障情况越发严重。而且变得越来越暴躁,近两年则变为动不动就打人,破坏公物,关起来也还是会大喊大叫,要么是砸东西要么自虐。
他又是属于多动症的一型,长期关着也不利于病情,所以时不时会放他出来,事实证明放他出来确实有利于他病情的恢复,不过这缓解的情况也只是持续一两天,每隔不到一两天必定变本加厉。
针对于他的情况,妇女也没有办法,院里的医疗团队并没能查出什么,而他越来越难对付,所以妇女也只能采取这样的消极且暴力的方式对待安平。
“其实我刚开始怎么生气也不会打骂他(虽然他做得过分)但当收拾烂摊子收多了加上精神状态睡眠不好什么的,一发火便控制不住自己。”妇女说道。圆圆的眼睛划过一丝落寞。
她何尝没有同情心,何尝没有爱心,但一旦被环境逼得太紧逼得崩溃,她又如何消解心里的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