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看他一眼，神色深沉：“昊天塔出现在南赢，一直被自视清高供奉妖神昊天的南赢那些妖族视为神之眷顾，千万年来更是妄想破除昊天塔封印来抵抗你执掌者身份，七万年前，你亲临南赢，血染八荒，南赢的那群妖族，绝不会善罢甘休！”

百里星阑靠在石椅上，双眼微阖，稍显疲倦，一阵微风拂过，额前的碎发，有几丝凌乱覆在面颊上，淡紫的长袍，淡漠的眉眼，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矜贵。

他面上忽然浮起一丝玩味笑意，“昊天塔的封印自混沌时而出，若强行破除，此封印可吸纳生者魂魄，你可曾知晓？”

傅斯年一愣，随即无奈笑：“什么都瞒不过你！”昊天塔择主而就，封印可吸纳生者魂魄，他何尝会不知晓？他甚至亲眼见过……在地界时，他曾试图过将消息放出，让窥觊昊天塔的人死心，不知为何那消息一直不曾散出……

傅斯年猛地一怔。

百里星阑垂着眼，慢慢拨着袖摆处的紫金弦，轻笑道：“虽无法看到他们察觉真相时那种痛苦，许多东西正如酿酒，过上一段时日，或许变得更加美味，不是？”

傅斯年陡然睁大眼，不敢置信地：“是你……”

见百里星阑笑而不语，他心下了然。只是震惊这人竟在血祭大阵之前，便已经见过他！

傅斯年看着石桌上那壶清茶，徐徐热气遮盖了他眼底的情绪，过会缓缓出声：“上古秘传也由混沌之时而出，无人知晓它是如何来的，由历代炎汐一族长老所执……若想取得上古秘传，唯有重新回到地界，甘愿永受地界禁锢，成为炎汐一族长老，此生守护着昊天塔，昊天塔不灭亦不休！”

傅斯年的手一寸一寸拂过壶盏边缘，他缓缓抬起头，面色愈发苍白起来，突然自嘲地笑了。

心甘情愿的留在地界，一辈子待在那充满无尽沼气的黑暗地下，守护着上古神器昊天塔……永不能离开。

他竭力挣扎想要逃离的地方，他努力想要忘掉的一切，所有曾经出现在他生命里的那些人，那些爱，到头来却原来终究是，分毫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