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顾西华点了点头，继续没话找话道：“听说孟夫人身体不适，今日好些么？”

顾西华本以为能出门上香，米氏的身体该没有大碍，不想清言却叹了一口气，很是苦恼道：“不好。”

“嗯？”顾西华关切道：“孟夫人旧疾复发了？”

“这倒不是。”清言也困惑的很，“我的医术你知道的，我娘身上的那点余毒早清了，而且前些日子她本来已经好转了，但不知为何，近来却总是反反复复，补药都换了好几种，但也没什么用。

换了几次药方都达不到清言想要的效果，她这个神医也有些束手无策。

顾西华却若有所思，不禁抬眸看了清言一眼。

虽然车厢之中光线昏暗，但女孩的眉目在他过人的目力下却十分清晰，柳叶弯眉杏核眼，颦颦一蹙动人心，与记忆中那个浅淡的身影依稀重叠，不过，与那人不同的是，阿言的眼睛更明更亮，神采奕奕灵动非常，里面仿佛装着一个世界。

这是他平生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双眼睛。

而这样的阿言，想必是勾起了孟夫人某些久远的不甚愉悦的回忆了。

但顾西华并未多言，只道：“孟夫人身体虚弱，想来是要慢慢将养的，对了，需要什么药材，但凡楚王府有的，你尽可使用。”

清言立时高兴起来，还期期艾艾地道：“王爷府中的药材，有没有太后娘娘那里那么多？”

顾西华哑然失笑，看着女孩贪心的小模样，心中爱的不行，但口中却道：“皇祖母身份尊贵，宫中自然多有奇珍异宝，本王的王府，自是不如。”

“哦，好吧，那……那也行吧，多谢王爷。”再怎么不济，也比孟家的库房强，清言想想便又开心起来。

顾西华不由得笑出声来，阿言便是这样容易满足，也不知等她到了王府，见到他叫人搜罗的那些药材后，会多么吃惊。

想想那个情形，顾西华便觉得有趣，只可惜，他怕是不能亲眼见到那个场面了，毕竟，看阿言这热切的模样，倘若现在有空，她怕是立刻便要去拿的。

而清言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这一点。

“我是不会客气的，王爷到时莫要心疼啊！”

少女声音欢快又得意，顾西华再忍不住，只可惜，还未伸手将女孩揽进怀中，马车便突兀地停了下来。

四方馆到了。

顾西华平生第一次有些埋怨，这都城太小，安平侯府与四方馆的距离太近，马车行驶的太快，而他，却忍得太久……

于是，下车之时，苍石便敏锐的发现，自家王爷怎么还一脸的不高兴？刚才在车中跟孟姑娘说的不是挺欢快的吗？

再看孟姑娘，脚步轻盈神采飞扬，一脸的满足幸福简直快要溢出来，这强烈的反差，让他对王爷以后的人生充满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