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公主怒道:“说就说,孟姑娘,你……”
她怒而开口,之后才突然想到,万一左婵说的是真的,那她这般说,岂不是害了孟姑娘,于是,说到一半便卡了壳,看着清言的神情也有些了不确定。
一旁的永福公主见状却笑了:“怎么不说了?皇姐怕什么?父皇母后面前,孟姑娘有什么冤屈,正好说明白!”
寿春公主忿忿然,却不好开口,永福公主越发得意,她看了寿春公主一眼,又看向了好像并不急着为自己辩驳的孟氏女,只当左婵那话歪打正着,孟氏女真的有不可说的秘密,孰料,正想示意左婵继续发挥之际,就见那孟氏女转向了自己,眼神之中不见慌乱,竟还有些……嘲弄和玩味?
这怎么可能?
永福公主愕然,仔细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顿时恼火的很。
清言却道:“多谢寿春公主仗义执言,左姑娘的确不知实情,所以被彭家蒙蔽,她又爱慕彭怀英,一时激愤,将彭家恶意传出谣言说了出来,也情有可原,民女不会怪她。”
寿春公主和永清公主见清言这般镇定,这才松了一口气,清言又转向皇帝,道:“陛下,当初是彭家无故退亲,后为了掩饰自己薄情寡义的举动,故意放出如此风声,肆意污蔑民女,将天下诸人当傻子一般欺哄,委实可恨可恶可鄙,还请陛下明查,还民女一个清白!”
皇帝一听,顿时皱眉。
若孟氏女所言为真,那自己岂不是也成了被彭家恣意玩弄的“傻子”?这一认知让皇帝愤怒,他冷哼一声,道:“褚杨清,派人去将此事查清楚!若那彭家果真颠倒黑白,朕绝饶不了他!”
褚杨清答应了一声,自去吩咐人办这件事,清言便向皇帝感激道:“多谢陛下。”
其实皇帝不过是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并没有为她做主的意思,但只要皇帝叫人查,那彭家还敢在外头乱说,那便是欺君之罪了,清言倒盼着他们继续作妖,不过,想来彭家如此奸猾,为避免被皇帝惩罚,只会闭嘴。
彭家之事虽未查明白,但不妨碍皇帝让今夜的争执告一段落——三位公主的惩罚之前已经说了,剩下的便是左婵……和清言。
虽然左婵之前被严太后罚了禁足一年,但皇帝既然重审了,自然也要重新罚,毕竟,惊动了皇帝,这本身便是一项罪过了,于是,皇帝沉吟了一句,道:“左氏女因私怨恣意妄为,误伤郦阳公主,惊扰太后,禁足一年不足以赎其罪,便去宝应寺清修十年吧,为太后祈福,为黎民百姓祈福。”
左婵此时已开始按照太后的处置领罚了,回到家中还挨了家法,她本以为自己已承受了太多,没想到,如今皇帝一张口便是十年,她顿时吓得委顿在地,面色发白两眼发怔——十年,十年啊!十年后,即便她回得家来,也错过了韶华,以后谁还敢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