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轻云却看着清言若有所思,等白雨离开,大殿之内便只剩了她与清言两人,水轻云摆出最和煦的笑容,道:“说起来,孟姑娘可算是轻云的救命恩人。”
人家笑脸相对,清言也不好继续冷着脸,道:“殿下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民女既然碰上了,自然是要救的。”
这话的意思便如同中毒的是个下人,她也会救一般,水轻云有些不悦,但人家的确救了她,她也不好说什么,便淡淡地笑道:“我听说,昨日孟姑娘本是要去那明心台的,不知是也不是?”
她说完便定定地望着清言,好像要从清言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似的。
清言却不慌不忙地道:“还有这事?民女不知。”
那报信的小宫女已被严太后处置了,寿春公主此前已同清言说过,此事,清言只当不知便可,是以,清言否认的十分顺口。
水轻云不笑了,她疑惑地看了清言一眼,又笑道:“孟姑娘不必害怕,你亦是受害之人,轻云亦然,你我处境相同,当同仇敌忾才是。”见清言沉默不语,水轻云又道:“实不相瞒,皇帝陛下已答应为我做主,将此事彻查到底,所以,你有何冤屈,尽可明眼。”
清言好笑道:“公主殿下,民女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民女当时与寿春公主一道出宫,听到公主殿下出事,才与寿春公主同去了明心台,其他的,民女委实不清楚。”
看清言这样子不似作伪,水轻云愣了愣,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她之所以知道本来应该上明心台的是清言,是因为那日她无意中得了顾西华在明心台的消息,便遣退了白雨等人独自走了上去,本想制造一场偶遇,孰料等着她的竟是一场惊魂。
而之后白雨察觉不对,与其他侍婢上台之时,曾抓住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宫女,当时白雨便觉得这其中蹊跷,于是偷偷地那小宫女押出宫来,从她的口中,水轻云才知道了那毒蛇的出现纯粹是一个陷阱,而那陷阱真正的客人,不是她而是孟清言,至于为何是孟清言,她是不关心的,她关心的是,为何用顾西华在明心台这事为饵,莫不是,孟清言与顾西华真的有什么?
这事的真相当然也可以问那设局者左婵,但如今左婵已被禁足家中,水轻云没有途径去问,于是,她才数次设法,要亲自问一问孟清言。
清言不知这其中的缘故,但她咬死了不知道就行了,反正只要那报信的小宫女不能说,寿春公主不说,即便那陷阱的确是为她而设,她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那便也牵扯不上她——这是寿春公主拍着胸脯保证的。
如今清言要是将事情告知,那反而是陷寿春公主与不义了呢,所以,她绝对不能承认。
见清言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水轻云也是无奈,她只得继续道:“孟姑娘可知,楚王殿下曾在明心台等你多时?”
“楚王?”清言惊讶的很:“楚王殿下等我作甚?莫不是,要找我看病?”
水轻云见清言这副样子,一点异色也没有,她松了一口气,道:“或许是的,之前在谯郡,楚王与人打斗时不慎受伤,许是伤势不好……”
清言紧张道:“楚王殿下受伤了?伤在哪里?”
她说完便意识到了不对,再看水轻云,她脸上的笑容已褪了个干干净净,一双黑黢黢的眼眸盯着她,有点叫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