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伯安怔怔地点点头,虽然他知道姑娘能耐,可要围庄子,关门打狗,这……这也得打得动才行啊!
可眼看三姑娘都朝里去了,尤伯安也顾不得多问,他只来得及对着三姑娘的背影道:“我叫他们把柴刀都带上!”之后便看不见三姑娘的影子了。
清言快步疾走,尤伯安说的话她全没听见,秀珍方才堕过胎,她要是再被打,那可就真的要了她的命了。
被敌人占领的庄子就是不一样,清言一路行来,只见外院鸦雀无声,前两日的秩序井然是没有了……快到内院时,清言总算碰到了两个二夫人带来的守卫,用同样的手法放倒后,清言便畅通无阻地进了内院。
她直直的向正院里行去,还没迈进门,就听里头传来一声声棍棒击打的闷响,清言心急如焚,三两步跑了进去,只见正院当中放着一张条凳,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被按在上面打,血已经从她身上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在地上汇成了一条小河,缓缓地向外流淌……
鲜红的颜色刺痛了清言的眼,此时的她已经出离了愤怒。
“住手!”
清言一声厉喝,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便快步跨上前去,将那打板子的男子一把推倒在地,当然也没忘对他的特殊照顾!
然后便是按着秀珍的两个婆子,清言一人一巴掌将她们打翻了,接着和小绿扶起秀珍,只见秀珍面色惨白,不过她尚有意识,见是清言,还撇撇嘴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却终究没能做到。
“我知道,我回来了,夫人那里有我,你不要说话!”清言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也不看里头还有多少药,一股脑全塞进了秀珍的口中:“吃了它,你放心,你绝不会死,也绝不会有事!”
秀珍点了点头,艰难地吞了药,可精神一旦松懈便支持不久,她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这时廊下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仿佛春天里拂来的清风,又温暖又怡人,道:“阿言,这贱婢败坏孟家门风,你还是莫碰的好。”
清言回头看去,只见正堂之中出来一个妇人,她穿着一身沉香色绣折枝花的袄裙,头上梳着端庄的圆髻,插着富贵双喜金步摇,脚下踩着珍珠履,整个人素雅又高贵,再加上她肤色白皙,面如满月,团团一个富贵相,令人见之忘俗,不敢怠慢。
见自家的好二婶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清言便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道:“二婶此言何意?侄女不懂,二婶还是好好跟侄女说说,什么叫败坏孟家门风?”
范氏自认为有城府,可对上笑得灿烂无比的侄女,再看她脚下那刺目的血红,她却不由得慌了下。
听说三姑娘来了朱雀庄便大刀阔斧,不仅治了吴昌的罪,又提拔了新的管事,还给朱雀庄大换血,最匪夷所思的是,她还突然会了医术,不仅给米氏治病,还给庄子上的佃农治病,这简直是新闻!
她初听时还有些不信,觉得必是有人来此帮了三姑娘,最可能的人选便是米家的人,毕竟三姑娘来庄子上时,是有人护送的,那很可能便是米家派来的。
不过,现在她有点不确定了,因为眼前的三姑娘,与离府前她曾见到的三姑娘太不一样了。
她看似有礼,实际上却张扬肆意,面上大笑,眼中却冷若冰霜,范氏不自觉地便收了笑容,有些局促地道:“都是些腌臜事,三姑娘年纪还小,还是别听了。”
哪知清言却不依不饶,道:“到底是什么腌臜事?难道是比范忝给我娘下毒还要腌臜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