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事又不是他吃亏,这女人都不怕,自己反倒怂成个熊样,也太丢脸了。
祝巍然本以为对方还有什么新花招,说不定还要坐到自己身边故技重施,可没想到这女人进门后只是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自顾自吃起他已经摆好在桌上的菜肴——那是围着一张小圆桌,两个人所能坐的,相隔距离最远的位置。
这是什么新套路?欲擒故纵?隔山打牛?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将所有能应用在此刻的成语、俗语、三十六计都想了一遍,祝巍然甚至还防备着对方会不会吃饭到一半突然掉个筷子,然后上演从桌子底下爬过来的恐怖情节,可直到两个人吃完饭,走出包厢,走出食堂,回到办公楼,走进办公室,在办公桌后面坐好,计蓝都没再和他讲过一句话。
会不会神经病了的家伙,其实不是这个女人,而是我?
看着计蓝毫无异常地全身心投入工作中的模样,祝巍然终于开始怀疑自我,怀疑人生。
被鹊桥的无心之言弄得状态极度糟糕,计蓝干脆关掉了自己的感知,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电脑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光芒映照在机械性转动的眼球上,透着生硬的冰凉。
直到将所有能在今天处理的工作都处理好,甚至养了好几天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的时候,计蓝才直起身,然后她一眼便瞧见那个趴在角落的桌子上,不断发出细细鼾声的男人。
计蓝办公室的方位很好,因为没有开灯的缘故,此刻月光透过没有拉紧的窗户照在灰白的地板上,竟将一整个屋子都映得微亮,如同开了一盏小夜灯。
走到祝巍然跟前,她注视着那张睡得安然的侧脸——那是自己曾经设想过的,她的少年长大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