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们对!”欧彦不再争辩,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两只眼睛透过包扎的只剩下一点缝隙的纱布,毫无波澜地看着天花板。
其实,蓝子蘅说的不对。他没有装死,他是真的死了,心死,哀莫大于心死。
蓝子蘅见他这样,反倒有些过意不去,将床边的两张椅拖过来一张让储夜凡坐了,自己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看着欧彦道:“你也不必难过,莹莹,她并不值得你这样。”
欧彦将胳膊放在眼睛上,挡住已经开始往外涌的眼泪,闷声道:“我知道,我不难过。”
蓝子蘅道:“既然看清了,便向前看吧。这些年也是阿凡太纵容你了,什么都不管,活地像个孩子。现在这样也好,欧氏的事情没经历过,这就当一次经历了,没有经历哪有成长。”拍了拍欧彦包着绷带的大腿,“成长吧,弟弟。”
欧彦是蓝子蘅的表弟,但平时两人很少扯这层关系,这会说出来便不知不觉多了几分做作。储夜凡面无表情地翻了一个白眼,嘴角撇出一抹轻蔑。就这种段数,竟然也能称之为安慰。
谁想,欧彦却哽咽地握住蓝子蘅的手,十分克制地叫了一声:“哥!”
那声音里带着委屈,带着倾诉,还有一丝难以言喻地幸福。
蓝子蘅给了一个储夜凡胜利者的眼神,继续劝道:“这一阵许多事情你不便出面做,有什么紧要地非要做的事情,哥可以代劳。”
欧彦绑地像个粽子的身体略有些忸怩地蛹了蛹:“哥,我屁股有点痒,能不能给我挠就挠,绷带又紧又厚,我都抠不到我的皮肤。”
“……”蓝子蘅想拒绝我,可是看到欧彦那巴望的眼神,叹了口气,在储夜凡颇有深意的注视下,走上前去,将欧彦翻了个身,让他趴着,在他的臀部周围摁了摁,“这里?”
欧彦扭了扭腰:“中间一点。”
蓝子蘅往臀部中央摁了摁:“这里?”
“嗯!”蓝子蘅按住欧彦痒的半天挠不着的地方,又用力按压着。一直痒而挠不着的痛苦在那一瞬间得到解放,欧彦感动地泪流满面:“哥,你真好。”
蓝子蘅无语叹息,只能尽可能地听从他的指示刀他挠痒痒。储夜凡不擅长安慰人,这些话他说不出口,更不愿意抬一抬他那高贵的手指替欧彦挠屁股,便只在一旁坐着,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欧彦趴在床上,一边欣赏蓝子蘅的挠痒痒服务,一面看着储夜凡在旁边耐心等待,顿时觉得人生没有虚度了。
外人虽然都说蓝子蘅为人亲和,其实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蓝子蘅为人,亲而不和,看着亲善,其实疏离。他跟任何人见面都微笑,但他笑过之后便不会再有第二句话。
而储夜凡……
欧彦看了储夜凡一眼,这个人坐到哪里哪里就像一个司令部,像现在这样能沉默有耐性地坐着就十分难得了。
蓝少的伺候,储少的等待,让欧彦觉得十分满足,如果不是绷带缠住了脸,储夜凡此时就能看出他脸上如同二哈般地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