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乌克兰首家合资企业,又能赚点钱,岂不两全其美。”
“那怎么办?”
洪均摘下眼镜,不停的擦拭。一下子倒在沙发上。
“看来我们的曾大厂长,一直不慌不忙的,这样耗下去,只怕项目要泡汤。”
姚洋也犯愁地皱起眉头,“这事是很难说,两家都不让步,只好卷铺盖卷了。”
洪均厌烦道:“老曾耍硬气,杨宾是守口如瓶。
算了,搞不成就搞不成,反正回外经委事也不少。吃得饱睡得着,不操这份心。”
姚洋道:“那就抓紧去买点小礼品,到列宁大道的古姆和自由市场转转。
你去打电话叫马列里派辆车来。”
“行啊!搞点乌克兰套娃、铜版画、巧克力什么的,就能打发那邦人了。”
不一会,四平八稳的老邢走进曾厂长的房间。
“老曾,姚洋他们准备上街,买点东西带回国,你们去不去?”
“好啊!反正也呆不了几天了,我们一起去。”
曾厂长又笑眯眯的,“正准备找你商量,我考虑马上买火车票,三天以后就赶回去,你看行不行?”
老邢满脸无奈的点了下头。
“哎!等了那么久,老巴、小萨杳无音讯。他们要知道我们要走,说不定逼他们再谈一下吧!”
“嗯!那就这么定了。”
曾厂长微笑着回应到。
杨宾这时走了进来。
“是要出去逛逛。”
老邢道:“是啊!我回房间收拾一下”
看着老邢离去的背影,杨宾好笑地说。
“还是老邢的性格好,沉得住气。那两个成天磨皮擦痒,怨气冲天似地。”
为最后的一锤定音,这一招瞒得好,那两个已彻底死心,准备无功而返了。嘿!这真还不像是在演戏。”
曾厂长道:我们又是买东西准备走,又是要乌方买三天后的票,就看小萨、老巴稳不稳得住了……
刚接完电话,巴拉尼科夫脸色大变,心情焦急不停歇地走来走去。
柳德米拉见状也受到感染,睁大着蓝眼睛问。
“发生什么大事了”
“瓦列里电话中说,他们要车,去上街买东西,又要买三天后返程的火车票。”
卡努尼柯夫在一旁懊悔地,“这不是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前两天,他们丢过什么东西,也不告诉我们。”巴拉尼柯夫感到早有预兆,
“什么东西?”柳德米娜好奇的问。
巴拉尼柯夫把手一摆。
“这些你们都不要知道了。”
这就怪萨拉玛多夫耍小聪明,太傲气,抬高价格又不松动。这对合资企业未必是好事,得付他更多的卢布。
卡努力柯夫绷着脸像事后诸葛似的。
柳德米娜马上建议。
“这么多天了,我们去宾馆,找中方谈谈。”
老辣的巴拉尼柯夫直摆手。
“这不行,曾——是个意志坚强的人,这个疙瘩只能找钢厂解。”
他边说着,蹙着眉又自言自语地。
“嗯!只能这样。我亲自去一趟钢厂,萨拉玛多夫说不通,就直接找他们总厂长。”
……
两天后,还是在春天录音机厂会议室,中乌双方大佬进行了最后的易货合同谈判。
会议室里显得异常肃静。发生过不愉快的事还记忆犹新。
未来合资企业的董事长老巴,今天少了往时那种边说边笑的神情。
他站立着,眼睛望着桌面,机械式的把礼节性套话说完,马上就转入了正题。
两手一摆,就算宣布了谈判开始。
老巴一坐下,看了曾厂长一眼,又盯着小萨。
小萨毫无表情地望着中方的方向,片刻,张开右手……
大家都知道是让中方先讲。
曾厂长一见时机已经成熟。双眼发亮,浓眉舒展,从容自信地单刀直入,直切主题。
他一句客套话都没说。
一下子猛地抛出:25,000台电视机,对换5000吨钢材的最终方案。
刚说完,乌方的注意力一下子转向了洪翻译……
在座的中方代表听后神色各异。
老邢十分不解,疑惑地想着,老曾怎么会在钢厂4000吨报价上加码,足足增加了1000吨钢材。
鬼精灵的姚洋也很突然,惯性地用手托了下眼镜,老曾打的什么如意算盘?1000吨那可是多赚几百万人民币呀!
只有杨宾眯着眼闻风不动,神色自若地稳坐钓鱼台。
就是在上次谈崩的第二天。按照厂长的吩咐,杨宾化了大半天的时间,仔细地核实柳云核算过的资料。
随之曾厂长和杨宾一起商量。
小萨报的价正好与第三套保底方案相吻合。
他们讨论后确定,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使将计就计的策略奏效,最终就用第二套报价方案一博。
洪均的俄语翻译刚一结束。
春天录音机厂的几个头听后都很诧异,相互交换着目光。柳德米娜漂亮的脸颊,睫毛不断地在眨着。
老巴迅速转过身去,一双篮眼睛满怀希望地直盯着小萨。
这时的气氛徒然地紧张起来。
大家都知道,首个易货合同一旦敲定下来,意味着今后大批量的易货,都得按这个价格照葫芦画瓢。
小萨一动也不动,也不看计算机和资料,好像对中方的最后报价无动于衷。
只见他嘴皮微微的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