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好事!”
老曾异常兴奋地,那我就跟你们一起去!”
“别急,外经委已派人去打前站,我给他们说说,了解到后就尽快打电话,你动身还来得及。”
“好!得来全不费工夫!”
老曾高兴地用手拍了下桌子。
“来!再干一杯。”
老鲁急忙伸出两手挥舞着。
“少来,我酒量小,别像上次在江汉,把我灌趴下了,慢慢喝。”
他抿了一下酒,那对大大的眼睛,盯着老曾不放,带着酒劲说。
我太奇怪了,百思不得其解。你卖在电视机厂里已经4年了,怎么就……”
老曾马上摆了下手,“打住,这些话我都听腻了,不准再提!”
“好!我换个话题,这些年……”
老鲁边说边扳着指头。
“什么与上司对着干的问题,整你黑材料的问题,嘿!还有男女作风问题。”
他诡异的笑着。
“这次又是罪大恶极的经济问题,你潇洒得很,快五毒俱全啰!
就一个问题都得把你置于死地。”
望着这个平时稳重的朋友,老曾只好笑而不答。
“想当年你红的发紫,全市全省都冒尖。现在又黑得上下都传遍。
我弄不明白,你还稳如泰山,又想搞新的突破。这么大的屈辱,你能忍受得下来,这么有骨气?”
老曾面带笑容打趣道。
“商场如战场嘛!你不过比我早当几年兵,中印反击战,你端着机关枪——哒!哒!哒!拚命地扫射敌人,多过瘾啊!
你这个战斗英雄,当时想过什么?受过什么冤屈都不会想了。”
“别往那边扯,文不对题的。”
老曾已喝了六、七成酒,灵感已激发起来,不由得惟妙惟肖,妙语连珠地。
“没有伤痕累累,哪来皮糙肉厚的,只能向前,绝不言弃。”
老鲁泛红的脸“嘿!嘿!”地笑着。
“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之前又是一个老部队。知道你志向高远。执着得很啦!
今天我就是要听你内心深处的东西,嗯!”
他是有点儿醉了,眯缝着眼睛。身子全靠在座椅上,决意追根刨底。
老曾神色自若的点了一根烟。
“好吧!我们今天就一吐为快。
的确,我自己也是弄不明白,每次遇到人为的被置之于死地,怎么又挺过来了呢?
曾经也想过。这可能是在红旗飘飘中长大。受的教育都是爱国家,爱人民,为人民服务。以苦为乐吧!”
老鲁眯着眼,摧道,“说下去。”
“以后到部队,加深了荣辱观。这人的一生,就基本定型了。”
老鲁皱着眉马上反驳道。
“你说的是环境和教育,虽很重要。只能是性格形成的一部分,不然,为什么很多人随波逐流,往往做不到呢?
你遭遇到的事,非常人能面对,令人唏嘘,令人悲恸哟!”
随后他又带吹捧地。
“那能这样坚韧不拔!”
“那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经历过大风大雨的洗礼有很大关系喽!
比如,人生最大的关口无非是生死关吧。”
老鲁顿时吃了一惊,上身往前一探。
“你没上过战场,怎么会这么说?”
“我给你讲一个同龄人的惊险故事。而且是他其中的1例。”
“嗯!洗耳恭听!”
老曾面色庄重,随性地讲道。
“这个人文革初期,一腔热血,立志报效国家。身不由己地卷入那个大风大浪中。
他特别反对武斗,拍了不少这方面的照片,决心要反映到最高层。
材料还未送出,就在京城被搞派性的人抓走。
三天后放出,又辗转到江汉。没想被人通风报信,他被蒙上了双眼,十几个彪形大汉围着,拿着大棒准备下手时……
幸好被熟人救出。”
“听得有点胆颤心惊的。”老鲁咧着嘴插言。
“嗯!当天晚上,又被带枪的一大群人抓住。坐船押回了原籍。
回去后,又遭几个壮汉痛打一顿。长时间捆在了桌子底下受尽折磨。
万万难想到的是,第二天逼迫他去给自已挖坑。
挖坑时他已全明白,而且执行枪决的人叫马麻子。后来这个人被判了刑。
黑洞洞的枪口直抵他的身后……
要知道,这个人已知道面临绝境,还是认为自已没做错,只好听天由命。
虽然他脑海已一片空白,倒是有点视死如归,亳无畏惧似的。”
已听得着迷的老鲁,突发联想。
“他有没有想到抗日英雄***,苏联的卓娅就义时的英雄形象。”
“可能已潜移默化了吧!”
老曾眉头舒展地欣然说道。
“哦!最后呢?”
“千钧一发之际,被解放军部队发现才抢救出来。”
“啊!太惊险了!”
“这个部队,也就是他后来拼命要参军去的猛虎师。
但这个生与死的经历,已铭刻在他内心深处。”
老曾脸色已通红,起身喝了一口茶。
老鲁颇有兴趣向前探着身,静听着下文。
“千年难遇的伟大变革一来,解放了生产力,激发了这一代人的聪明、才智,以及来之不易的奋进情怀。
有过类似这种惊心动魄的经历,什么捕风捉影,造谣污蔑,恶毒攻击,置于死地呀!就这些算得了什么?
对与错,公与私,善与恶有时交织在一起,相信自有公论。有的人会有他们应有的下场,想想也就释然了。”
沉稳的老鲁这时茅塞顿开,赞赏有加地。
“所以就表现出忍辱负重,百折不挠的性格特征。”
老曾剑眉一挑,绯红着的脸庞微笑着。。
“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不愿抛弃困难的企业,一心想翻盘这种人的心思了。”
老鲁深有感触地。
“嗯!很欣赏你遇难时,还有这种乐观豁达的心态。”
“冬日江雪冰封,春天总会来临。”
老曾兴致大发,顺口就吟了一句。
彻夜的长谈,他感到全身上下特别轻松,心情也豁然开朗。
“来,再干一杯!大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