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遣去所有趁机取血的暗卫全部换成了时刻监督她行动的暗卫,如此他便可以得知她的一切行动,亦可防范程然肆意的谋杀。
思绪不觉皱紧了眉头,在未遇凤仪之前,他从未想过要娶皇后,可是没想到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他又是那么地迫不及待。
自小,他便不知爱为何物,娘不疼,爹不亲,兄妹欺辱,自己就像一个奴才一般任人欺压。
所以他也不会爱人,为了开启窥心术的法门,他亲手血祭了他的母亲。
他别无选择,他对他的母亲遗留的只有恨,所以他并没有感到过一丝的惨无人性和不忍愧疚。
但是窥心术每精进一个层次便要血祭一位亲人,而魔症的间隔时间便会越来越短。
从两年到一年甚至每个月。
他杀掉了所有曾欺辱过他的兄妹至亲,他的父亲是最后一位。
而穆王生性多疑常年塞外驻兵,他并无下手之机,至于八弟,他是唯一一个不曾用有色眼光看自己的人,甚至每当看自己受欺关牢笼时,他便会从御食局里偷好多食物给自己。
这份恩情让他第一天登基为上,便亲封一个还未满十七的皇子为王,封号逍遥。
然他的魔怔复发即将临期,又再无亲属可谋。
故,他擅动开启了窥心术的第六层先天预知镜,得知了南国上公主凤仪身怀凤血,可通百病。
他只要再和凤仪换一次血,他的魔怔便会彻底消除。
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当他在藏书阁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凤仪的朱唇,回忆的枷板突然打开。
他的脑海顿然闪现出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正抱着他送暖,只一个画面,便什么都不曾再记起。
于是经不住好奇,他再一次擅动了窥心术的第五层追溯镜,居然看到,十六岁的自己因杀白溯换血获窥心,遭温氏一族追杀。
他一路向南出了东虎境来到南雀,那时他的能力还太小又初经换血,身子实在经不起折腾便掉到一个山洞里。
这时,他却看到一位正在跳舞冠压群芳的姑娘,惊奇也只是一瞬,他手持仞剑胁迫她不许动,并逼问她为何人有何目的。
却听得她气定神闲厉声道:
“你若不想生非,还是不要动我的好,看你满身是伤定是遭人追杀。就地休息片刻也无不可,吾断不会揭秘,你大可放心的好。”
听此,白崭君并无放松警戒,要害他的人太多。
“你到底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吾乃南国公主,此地为凤凰谷,是我练舞的幽地。本是我的地方,因你擅闯,何故问我为何出现此地。”
凤仪虽小却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回道。
白崭君见其身华饰冠珠,一看便是贵族人家。
“你为何不喊人?”
“难道我愚蠢到要成为你的刀下亡魂么?”
白崭君极具欣赏地看了凤仪一眼便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向凤仪倾轧而去,却不经意间在凤仪的额头落下一吻,本想立马移开却毫无力气,最后当他再一次醒来。
却发现自己安静地躺在凤仪的怀里。
那一刻是他平生第一次感到温暖为何物。
“你发烧了,这是食物和水,盒子里是各种药材,我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你就在这休养生息避避风头。我且先行。”
随后便听她命止了门外的女声,亲身而出,至此便随风而去,从此再无消息。
也是那时,他才知道,那个姑娘就是如今的长公主凤仪。
他曾多次以为那不过是个梦,因为窥心最擅幻境。
却没想到,这是真的。
高兴之于,他拿出亲笔画下那位姑娘的画像,触着她的眉头唇齿,才发现怪不得自己一见到凤仪就有似曾相识之感,原来她一直流连在自己的脑海。
他好高兴,然而又非常的害怕。害怕她认出自己,又害怕她知道了自己娶她原有的目的。
悲喜交加,折磨的他快踹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