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是他期盼已久,却来得根本不是时候的孩子。
“凌少。”向岩等了一会儿,主动地开口试探了一句,“要不……您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叶小姐吧!”
他是看着这两个人一路走过来的,如今好不容易一切尘埃落定,凌少的毒也找到了根源,终于有了解决的办法。
可谁知道,叶小姐的病居然跟凌少的毒有冲突,只要两个人一靠近,就会刺激到她身体里面的不明物质,继而导致流鼻血。
他刚才没在岛上,但光用脑子想想,也知道凌少说的那番话会有多伤人决绝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两个人开诚布公,一起想想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没有。
“不行!”凌夜爵想也不想就拒绝,“你还不了解叶初初吗?一旦被她知道了真相,就算是死她也会选择继续留在我的身边的,到时候,我才真的没有办法救她了!”
他可以允许自己陪着叶初初死,却不能接受他的女人因为他而死。
只要她还活着,他一定能想得到办法,把那些该死的“米粒”从她骨髓里赶出来的!
可如果她死了,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活下去的欲、望跟勇气了……
向岩脸色凝重,忍不住地叹息。
凌夜爵忽然又想到什么,吩咐:“还有件事情,你让人把花圃里,我刚才撕掉的那张纸的碎片给我捡起来,一片都不许少,一片也不许弄脏,捡完了,立马用快艇给我送过来,我有急用!”
“那您现在是回观锦园休息……”
“去公司,召集所有股东,半个小时之后,开紧急会议!”
向岩将还未说完的半句话咽回肚子里,只能点点头,发动车子去了东凌集团。
自从得知叶小姐的病因以来,凌少就几乎没怎么回过观锦园了,每天不眠不休,人都扎在了公司里。
搞得那些董事跟股东们也是战战兢兢的,还以为他们当中有谁犯了什么大错,或者是公司出了什么大事。
可只有向岩知道,他是想把全部的精力都发泄在工作中,以免自己一空下来,大脑就会被无穷无尽的痛苦跟折磨所包围。
凌晨两点的东凌集团,会议室里依旧灯火通明。
董事们几乎都是从床上被拉起来的,各个脸上都写满了倦怠。
可凌夜爵坐在主位上,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只能强打起精神来看着桌上的报表,尽管困得眼睛都已经看不清楚字了。
凌少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每天起码加班到晚上十二点。
他不走,他们这些下属又怎么敢下班,于是纷纷陪着待到后半夜。
然后隔三差五,还有这种熬到天亮的会议,今天好歹是过年,想睡个好觉怎么就这么难呢?
董事跟股东们一边开会,一边忍不住地在心里抱怨着。
时间一晃到了早上五点,有个佣人模样的男人被向岩带进来,然后朝着凌夜爵微微颔首道:“凌少,您要的纸片都已经捡回来了。”
凌夜爵立即起身,扔下一句“散会”,就匆匆离开了。
留下满屋子的董事跟股东们,互相大眼瞪着小眼。
他们刚才……应该都没有听错吧?
是佣人把什么纸片给捡回来了,凌少才会急忙走人的。
到底是什么纸片这么重要啊——
支票吗?
应该不至于吧!
在没有继承东凌集团之前,听说凌少的私人财产就是无法估量的,更别说现在凌朗已经判刑坐牢,整个凌家都尽数落入他的手中。
他还能为了一张支票而那么紧张?
不管怎么说,会议总算是结束了,他们也能回家睡个好觉,希望今晚别再有这种加班了。
——
董事们纷纷离去的同时,凌夜爵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小心翼翼地打开佣人从岛上带回来的那只袋子。
碎纸片都用塑封袋装给起来了,虽然没有被损坏的痕迹,不过岛上的湿气重,他还撒在了花圃里,拿出来的时候,几乎都已经变得软趴趴,并且沾染上不少的灰尘土壤了。
凌夜爵让向岩拿了一个小刷子,一片一片,极其珍视而又谨慎地掸掉上面的尘土。
但又不敢擦得太过用力,生怕擦拭掉上面原有的字迹。
期间向岩还想帮忙,被他头也不抬地给拒绝了,这是他的孩子的化验单,怎么能让别人来拼呢?
没法子。
向岩只能继续站在一旁,看着他将原本细碎的纸片一张一张擦拭干净,并且拼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