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雨抱着骨灰盒的手紧了紧,眼神有些落寞,道:“姑母曾经和我说,罗浮山是一切的根源之地,是她青春埋葬的开端。我想带着姑母再去一次,为姑母在那建立衣冠冢。”
陆惟周自知提起了秦若雨的伤心事,当下便道歉出声:“抱歉。”
“无碍。”
秦若雨吸了吸鼻子,姑母走了这么多天,今日她忽然情绪上头,这才与陆惟周说的多了一些。
陆惟周想起来自己第一次遇见秦若雨的时候,是在陆云静的及笄礼上,当初那个满脸阳光的姑娘,有着一张利嘴伶牙,端的是自信异常。
只是现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秦若雨的脸上便没了当初的无虑,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愁容。
“逝者已矣,姑娘节哀。”
陆惟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秦若雨,便只能缓缓吐露这样一句话来。
“你瞧我,都已经报完仇了,可还是将这样的坏心情带给别人了。”
秦若雨弯起嘴角,勉强地笑了笑。
陆惟周虽然不常出现在宫里,但也会在陆云静口中得知宫中的情况,自然也知道皇后这些日子做的事情,以及关于秦若雨的事情。
沉默了许久,陆惟周终究还是忍不住劝慰道:“在下觉得,凡事都要向前看,姑娘心中切莫时常带着仇恨,如此苦了旁人,更苦了自己。”
秦若雨惊讶于面前男子的敏锐,仅凭这三言两语,竟是能将她的思绪猜了个七八分。
“陆公子所言极是。”
这一路上,陆惟周照顾秦若雨颇多,大多数情况下,陆惟周都是充当了秦若雨的护卫,除了一些贴己的事情需要秦若雨自己来解决之外,陆惟周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她挑剔的。
这样相处下去,秦若雨便对陆惟周这个临时雇佣来的侍从,更加满意了。
“姑娘会骑马吗?”
经过一处商棚的时候,陆惟周牵了匹马儿过来。秦若雨刚想答自己会,但转念一想,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圈,她摇了摇头。
“不会。”
陆惟周将缰绳拽在手中,缓步朝着秦若雨而来,一个侧翻,打马而过,翻出了一个极为恣意潇洒的弧度。
男子坐于马上,朝着秦若雨伸出了一只手。
“姑娘,在下冒犯了。”
秦若雨微微一愣,笑了起来,将手递到了陆惟周的掌心,接力一翻,两人便共骑一马,一前一后。
她原本是会骑马的,往年宫中举办的春日宴,每每都会有她的名次。她不但会骑,技术还比一般的侍卫要好很多。
但是此刻,看着陆惟周洋溢着阳光的笑脸,她忽然改变了主意。
“从这条道直接往上,便是罗浮山了。此路崎岖漫长,马儿更容易走些。”
陆惟周解释开口:“姑娘抓紧了。”
秦若雨听话地点点头,顺着马儿的鬃毛一点点地摸上了缰绳。
陆惟周估算地不错,两人在这条道上走了两天一夜,便到达了罗浮山顶峰。
秦若雨下了马,瞧着不远处矗立地小小房屋,登时感慨万分。
姑母曾说,这里便是当今陛下和苗女相遇的地方,也是姑母遭到男人背叛之地。
四周荒无人烟,唯有一处房屋静静而立。